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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律師更感興趣了,只是僱主的秘密,他也不能私自透露,便只提醒了一句,「為了他的身體情況考慮,現在我們都是不太提以前在醴州的事情的,免得他受到太大刺激。」
姜南書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會追問他的秘密的。」
「姜同學,你真的不考慮報考b大法學系?」李律師越看越惜才,再度發出邀請。
姜南書還是微微搖頭,「謝謝,我還是堅持自己的……夢想。」
聽到夢想這個詞,李律師臉上帶上了些笑意,「夢想啊,很好,很少聽到年輕人能有明確的夢想了……」
「李律師?」
兩人回頭,看見病床上紀風眠醒了過來。
他眼神迷茫,意識似乎不太清醒,直到見到李律師旁邊的人,眼睛才猛地睜大,「南書?你怎麼在……這裡?」
姜南書:「你在校門口暈過去了,我叫了救護車把你送過來,然後打了你手機上的緊急聯繫人,聯絡到了李叔叔。」
「嗯,啊,好。」紀風眠愣愣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姜南書。
姜南書起身,「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紀風眠動了一下,不太捨得姜南書離開,「為什麼?」
姜南書盯著紀風眠看了幾眼,心想他暈過去後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明天還要上學。」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李律師走了過來,似乎有些擔心,「小眠,你這是……不記得自己暈過去了?要不要回安平去看看?」
「我知道。」
紀風眠當然知道自己暈過去了。
他只是不知道在暈過去之前,那個小兔崽子究竟對姜南書幹了些什麼。
作為共存在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成年的紀風眠處於弱勢,只有晚上才能短暫出來。
但他了解少年時的自己是什麼一副德性,看到喜歡的人就會不顧一切的貼上去,纏著那人。
為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他在潛意識裡設置了一個警戒線。只要白天的他跟姜南書發生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就會失去意識暈過去。
紀風眠永遠記得當初姜南書離開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糾纏不休,姜南書也不會躲去國外。
之後,也不會生死兩隔。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該妄想。
明明在成為情侶之前,他們已經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這就夠了。
「小眠?你還好吧?」
紀風眠回過神來,對上李律師疑惑的眼神,「啊,沒事,李律……李叔叔,你怎麼親自來了?」
不過是暈過去進醫院而已,這事情不算太嚴重託人就能解決,完全不值得工作繁忙的李律師跑上一趟。
李律師:「你父親知道這件事了。」
紀風眠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呢?」
「他的意思是讓你轉學回去接受治療。」
李律師只是充當一個傳話者的角色,並沒有任何傾向。畢竟,他受僱於紀風眠的爺爺,並非是紀國華,也不是紀風眠。
「不去,他管不了我。」紀風眠直接否決。
即便這時的他沒有成年,紀國華也管不了他。原因很簡單,他名下的股份足以讓紀國華滾出董事會。
成年之後,他就可以自由支配這些股份。
只是,上輩子的他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紀國華真的對自己存在什麼父子親情。
紀國華,不過是個被迷昏了頭的蠢貨罷了。而他紀風眠,也是識人不清的蠢貨。紀國華費盡心思,不過是想和那個女人結婚。
他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對那個沒有血緣的安可夏……
安可夏?
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一些屬於白天的記憶碎片猛地涌了出來。
那是,安可夏?
安可夏居然是在醴州五中讀的高中。
那人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這麼有心機,白天的籃球場上的話都意有所指。
幾句話綜合起來的意思,不就是說姜南書是衝著他的錢來的?
看來這個時候,紀國華已經把自己的喜好告訴那對母子了,有針對性地討好自己。
當初的紀風眠,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衝著他錢來的所謂朋友。
紀風眠越想越噁心,想著要通過什麼方法提醒一下另一個單純的人格。他試過用手機錄像或者錄音說關於重生的事情,但每次都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暈了過去。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來,「李叔叔,剛才姜南書拒絕了你的邀請?」
李律師:「嗯,很可惜,這孩子很適合學法律,思維清晰理智冷靜。」
當然適合了。
紀風眠轉臉,看著剛才姜南書坐過的椅子。
上輩子的姜南書,就是李律師最得意的弟子,初出茅廬就聲名大噪,三十歲之前就成為了律所合伙人。
他在法學上的成績如此耀眼,工作也十分拼命,以至於紀風眠一直以為,姜南書是很喜歡這個行業的。
然而有一次酒醉之後,姜南書難得透露了心聲。
紀風眠才知道,選擇b大法學專業,並非他的初衷。
他並不喜歡現在的職業,甚至覺得痛苦。
剛才,紀風眠朦朦朧朧地聽到了幾句零星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