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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坐下,又用手指戳了戳姜南書的手臂。
姜南書也沒抗拒,而是轉頭看過來,「怎麼了?」
「你,你吃早餐了嗎?」
「嗯。」
有問有答,沒有不搭理自己。紀風眠正準備再說,英語老師卻已經走了進來。
英語早讀開始。
紀風眠在國外待過,英語成績不錯,他把書立了起來,趴在桌上發呆,眼角餘光時不時飄向同桌。
姜南書一如既往地坐姿端正,嘴裡輕聲讀著課文,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他還偶爾會和紀風眠有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
熬到下課,姜南書又開始做卷子,紀風眠數次想搭話,都被禮貌拒絕。
「很抱歉,有什麼事情,放學的時候再說,我每天要做的卷子和看的書都是定量的,計劃好了不能打亂。」
有理有據,無法拒絕。
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姜南書又是以帶了三明治為理由,拒絕了紀風眠一起去食堂的邀請。
紀風眠不甘心,氣鼓鼓地買了麵包和牛奶上來,坐在座位上盯著姜南書吃。
沒想到,姜南書卻又很自然地接受,甚至還問了幾句貓二爺的情況。
總之,一切都正常。
好不容易熬完一整天,紀風眠聽到放學的鈴聲,整個人一躍而起。
他目光灼灼,盯著姜南書收拾好書包,隨後非常自然地抬手搭了上去。
「走走走,載你回家。」反正,不管怎樣,就是要一起放學。
他的自行車在車棚里矗立著,姜南書不能再找藉口了!
姜南書的目光落在肩膀的手上,腦中很快翻閱著黑色筆記本。
普通朋友之間,勾肩搭背,可以。
他目光微動,被紀風眠帶著走了幾步,然後開口,「你今天不是有籃球賽嗎?」
「啊?」紀風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對上體委哀怨的目光。
「風哥,我十分鐘前才跟你說了這件事。」
紀風眠剛才滿心都是姜南書的事情,根本就不記得有人跟他搭過話,「幾點啊?」
體委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人微言輕,習慣了,十五分鐘後開始,現在可以過去籃球場那邊集合了,我先下去了,風哥你可千萬不能放我們鴿子啊!」
「知道了知道了。」
紀風眠責任心挺強,自然不能臨陣脫逃,但他也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放姜南書跑了。
他勾著姜南書的脖子,不依不撓道:「作為好兄弟,你得給我去加油助威,打完比賽,我們再一起回去。」
姜南書見招拆招,語氣冷淡,「我今天的計劃是做三套卷子,看三十頁的歷史書籍,時間已經安排好了,如果去看你打籃球,晚上就需要熬夜到兩點。」
「好好好,祖宗,你回去吧。」紀風眠舉手投降,心中再怎麼不甘願,也不想讓姜南書熬夜。
姜南書見紀風眠鬆手,正準備離開,就見對方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拋了過來。
「接著!」
他下意識伸手,一串鑰匙落入他掌心,「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急著回去做題嗎,把我的車騎回去,明天我去找你。」
紀風眠覺得自己十分機智,這下姜南書總算是沒藉口了吧,明天還能直接去家裡找人。
「不用了,我準備順道去買輛新自行車。」
晴天霹靂。
紀風眠眨了眨眼睛,聲音發出得艱難,「為,為什麼?我載你上學不就行了?你不把我當朋友嗎?」
姜南書語氣溫和,「我把你當朋友的,可是學校里一起上學放學的朋友,都是自己騎自己的車。」
「哪裡,你看我們班那梁文和周莉,每天都是梁文載周莉來的。」
姜南書:「他們是男女朋友,情況不一樣。」
「那我們也可以……」紀風眠說話不經過大腦,說出來後,才在姜南書看傻子的目光中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兄弟不得比情侶更親密嗎?」
「我不覺得。」姜南書冷酷拒絕,「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你再不去體委要倒回來找你了,快去吧。」
紀風眠全敗,垂頭喪氣地去往籃球場集合。
他早上的直覺果然是對的,姜南書變冷淡了。
一切正常,可是他和姜南書之間,似乎劃下了一道楚河漢界。
「風哥,要上場了,你清醒一點。」
體委低聲提醒,要知道,他們班想出成績,幾乎全指望紀風眠了。眼前,距離球賽開始還有五分鐘,紀風眠卻心不在焉。
「體委,你說姜南書是不是討厭我?」
「啊?什,什麼?」體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下意識吐槽道,「怎麼可能啊,姜學神從來沒有過同桌,也從來沒跟人說過這麼多話,啊,不對,還有個安可夏……」
「你說什麼?安可夏是誰?哪來的第三者?他想插足我和姜南書的友情?」
紀風眠的心思頓時從姜南書變冷淡一事上轉移,豎起了渾身的雷達,緊張萬分。
體委:「風哥,你這用詞有點奇怪。」
「這不重要,安可夏到底哪根蔥?」
「就高一的時候,我和姜南書是一個班的,安可夏算是和姜南書說話最多的人了,當時他坐姜南書前面,我經常看到他們說……話……」體委的聲音越來越輕,只覺得眼前的紀風眠眼神兇狠得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