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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睡。」青年指著腦袋, 聳聳肩,倒是半點不心虛, 「這回他的靈力折損得太厲害了, 要恢復到以往的水準, 大概需要養兩個月了。」

  「你能看出他經歷過什麼事?」

  青年啞然失笑, 「原來你也不知道?但可惜, 以我現在的能耐, 只知道他靈力幾乎用盡,肯定遭遇過很危險的事,其他的……他的意識藏得深,我看不了。」

  他攤開手掌,「畢竟我只是迫不得已,暫時借用一下而已。」

  從柳隨歌這裡問不出什麼,關雲橫的態度立刻變得更差了,「沒有詢問就妄自使用別人的身體,你覺得你禮貌嗎?」

  「不禮貌。但我本來就不是人,禮不禮貌有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頂著秦悅的面孔說出這樣可惡的話,關雲橫即便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憋著。

  他滿心怒火無處發泄,冷冷的「哈」了一聲,掃過青年腳下,「他很怕冷,把襪子穿上!」

  柳隨歌拍著腿,「噗嗤」笑了起來,「真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子,我總算知道阿悅為什麼喜歡你了。」

  「……」這麼久,總算說了句人話!

  柳隨歌慢條斯理套上襪子,緊接著開始穿鞋。

  關雲橫攔住他,「你要離開醫院?」

  青年眨眨眼,一臉無辜,「我說了會暫時借用他的身體啊。」

  「但你沒說不待在這裡!」

  男人的憂慮和警惕一目了然,柳隨歌舉起雙手,「OKOK,你放心,我不會有他的軀殼做任何危險的事!」

  關雲橫反問道:「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你覺得在我這裡,你還有信用嗎?」

  說完之後,他又冷冷地橫了對方一眼,「還有!不要用他的臉像現在這樣笑,我嫌油膩!」

  「哪裡油膩了,這叫陽光,你懂不懂?」柳隨歌指著心口,「阿悅他心裡裝的事情太多,所以連真正放鬆大笑的時候都很少,你沒見過也很很正常。」

  「就算是大笑,也不會像你那樣。」

  「好好好。我的時間並不寬裕,沒功夫繼續和你鬥嘴。」說完,青年用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隨即有銀白色的光從另一端透出來。光線熄滅後,另一邊的景致透了出來——

  道路兩旁栽種著高大的熱帶植物,有一片高低起伏的建築物臨海修建,浪濤聲不絕於耳。無論怎麼看都不是醫院附近能有的,更像是南方城市才有的模樣。

  「走吧。」青年拉著關雲橫的手腕。

  「走?」

  「不是不放心嗎?一起啊。」

  「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看樣子是個溫暖的海邊城市。」青年稍稍用力一拽,「一看就是她會喜歡的地方。」

  一句話還未結束,海風已經輕輕拍打在兩人臉上。

  這裡的溫度明顯高於帝都。關雲橫打量四周的街景,沒有發現明顯的標誌性建築物。

  這大概是一座名不經傳的南方小城。他心想。一扭頭,就看到柳隨歌兩手揣在褲包里,緩緩地走向街邊的一座三層小洋樓。

  洋樓的門上掛著鮮花編制的花環,一側門邊有一塊門牌,寫著「春風渡藝術工作室」。

  關雲橫:「這是……」要做什麼?

  「噓——」青年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狡黠地眨眨眼睛,示意他保持安靜,同時把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面。

  「咔嚓」,稍一用力,門開了。

  在這個時間點,關雲橫不信會有任何人家會夜不閉戶。

  「你做什麼?」他壓低聲音,視線恨不得在對方臉上燒出個窟窿,「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危險』?」真是信了他的邪!

  青年不慌不忙地打了個響指,漆黑的房間裡燈火通明。

  房間不像一般民宅有功能分區,所有的隔斷牆都拆除打通,形成了一片極為寬敞通透的空間。站在中央,可以想像當白天主人打開窗子,陽光和海風闖進來時,這裡一定相當令人愜意。

  關雲橫:「……」從來沒見過有人做賊,做得這麼大方的!

  他審視著整間房,考慮如果有人突然從某個角落鑽出來,自己該如何逃跑或者解釋。

  這裡顯然是一間繪畫工作室。無論是牆上掛的,地上堆放的都是畫。除此之外還有黑板,以及五六個閒置的畫架,看來這裡興許還兼有教學功能。

  「不用擔心。」青年瞥了他一眼,踱步到距離黑板最近的畫架旁。畫架正被一張寬大的白布遮蓋,無法知悉作品的全貌。

  他拎著白布的一角,拉開,露出一件半成品油畫。

  他死死盯著那張畫,隨後長長嘆息了一聲,仿佛飽含著各種難解複雜的情緒在其中,無法化解。

  關雲橫完全不懂,為什麼他們必須跨越千山萬水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在深夜闖入一間工作室,偷窺別人的作品。

  然而當他看清畫裡面的圖案時,「這難道……是你?」

  畫的背景是一個寧靜的月夜,中央長著棵柳樹,柳樹上一位容貌模糊的男子墊腳站在樹梢上,低頭朝下望。寥寥幾筆的草圖,男子廣袖長袍,風姿綽約。

  青年不答,眼底翻過驚濤駭浪,最後全都化作嘴角的一絲苦笑。

  關雲橫想起早先秦悅講的槐抱柳的故事,又想起去年見面時聽到的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心裡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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