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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的丫鬟跪成一片,有的身上和膝蓋下還有血跡,大抵都是劉子業的手筆。

  「退下吧。」劉楚玉揮了揮手。

  眾人心裡重重的輸了一口氣忙的告了退, 仿佛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話語。

  劉子業縮在床榻邊上聽聞熟悉的聲音, 猛地抬起頭,看到劉楚玉的聲音,哭喊道:「王姐!」然後站起身朝著劉楚玉跑了過去,撲在劉楚玉的懷裡一把抱住。

  劉楚玉沒有退開, 伸手緩緩拍咋在他的背心上, 安撫道:「子業怎麼了?」

  「我想王姐了,王姐怎麼才來, 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害怕,他們都要來害我,王姐救救我。」

  「在這裡沒有人敢害你,別怕。」

  「我做了一個噩夢,好可怕。王姐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裡,你別丟我一人在這裡。好不好?」劉子業泣不成聲,伏在她懷裡,悶聲說道。

  她想到七歲那年,劉子業被皇后關在寢宮兩日,後來她去看他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小小的身子趴在自己身上哭的很是傷心,他說父皇母后不要他了,他們不要他了。

  劉楚玉回過神,溫和問:「子業做了什麼夢?」

  說到這裡,劉子業忽然不哭了,他慢慢退開身子,面色變得冷靜,如果不是他那張精緻細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劉楚玉甚至會以為方才那個哭的淒涼的人不是他。

  他一字一句道:「我夢見好大一片火光。」

  劉子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劉楚玉,劉楚玉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劉子業讓她看到了過去那個殘暴的劉子業的影子……

  劉楚玉抬了抬眼皮,給劉子業診脈的人醫術高超,絕不會看錯他的病情,劉子業已然是個痴傻的人,難道是他記起了什麼?「還有呢?」劉楚玉靜靜的等著劉子業的下文。

  「還有……王姐。」

  劉楚玉沒有多餘的表情,靜靜的看著劉子業。邊上的褚淵是知曉實情的人,不過就算此刻劉子業記起了什麼,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什麼怕的。

  「王姐會離開我嗎?王姐不要丟下我,好嗎?」劉子業說著再次撲到了劉楚玉的懷裡,再次聲淚俱下。

  「你也說了這是夢,此刻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只要子業乖,姐姐永遠不會再丟下你。」這話劉楚玉倒真是出自真心的,若說這輩子皇室里有誰對她好,也就只有劉子業莫屬了。若不是當初劉子業對她懂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們二人又如何會鬧到這步田地?

  劉子業聞言狠狠的點了頭:「我會乖乖的,我會乖乖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將劉子業哄睡著,劉楚玉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屋裡,她揉了揉額頭,褚淵見狀上前代替她的手,輕輕給她揉著。

  「水已經備好,公主先去沐浴吧。」

  「去將劉岩找來。」

  褚淵:「公主擔心劉子業……」

  「我希望他永遠這樣。」劉楚玉吸了一口氣,若劉子業一直這般,她便也會一直對他好下去。

  他頓了頓喚人去請了劉大夫,看劉楚玉閉目養神的樣子大概要等劉大夫的結果,除了輕輕替她按揉著頭之後沒有再打擾她。隔了一會兒,墨染從屋外恭敬的走進來:「公主,明王派人送消息來了。」

  劉楚玉聞言擺了擺手,褚淵停下接過信封拆開遞給劉楚玉。「他消息倒是靈通,知道本宮要問他什麼。」說完眸子似有似無的瞥了身邊人一眼。褚淵面色未改,拓跋平走後,他確實給明祁玉傳了消息。

  劉楚玉看完信沒有說什麼而後遞給褚淵。

  褚淵:「拓跋莞看來不用公主親自收拾了。」

  「他現在不會對拓跋莞動手。」

  劉楚玉話畢,站起身:

  「劉子勛雖然比子業小了幾歲,但心性卻遠遠比子業成熟也聰明許多。這也是為什麼鄧琬雖做的了丞相卻做不了權臣的原因。他不會因為拓跋莞私會明祁玉就狗急跳牆,依本宮看,他會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最好這筆帳北魏不會算在他的頭上。」

  褚淵附和:「…若這個替罪羊是鄧琬那就再好不過了」他頓了頓又道:「那拓跋平那裡,公主還是要小心些,此刻公主與他撕破臉面終究不是上策。」

  劉楚玉轉過身,伸手拂向褚淵的臉,輕輕捏了捏,緊緻的觸感讓劉楚玉心裡發癢。她語氣清冽如炎日裡穿堂而過的涼風,沁人心脾,猶如冬日金色照耀的暖陽,暖入人心。

  「本宮也不想撕破,奈何他動了本宮不喜歡的心思。在本宮這裡,沒有誰能做的了本宮的主。」

  褚淵卻從這語氣里聽到了半分別的意思,他方才就該知曉此事瞞不了她。褚淵默了默從劉楚玉的手心退開一步,而後單膝跪地,沉聲道:「公主恕罪。」

  劉楚玉低垂著頭,問的很慢:「你何罪之有?」

  「我沒有請示公主,擅自將消息傳給明王以作試探,是我僭越了。褚淵願意領罰。」

  「試探什麼?」

  劉楚玉重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掛在杯沿上,發出低低的聲響,仿佛是刮在了褚淵心坎上的,連邊上的墨染都都替褚淵捏了把汗。

  褚淵倒沒有怕什麼,面色冷靜:「試探他是不是一心兩用,若真的與馮皇后有什麼他必然不敢前來。」

  「褚淵。」

  隨著她的話,茶杯落在茶几上,發出『噠』的一聲低響,「本宮能從北魏安然無恙的回來靠的不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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