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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凡紅著眼,身子往後退,再度從枕頭底下摸到美工刀。她的身體緊繃至極,全身心都在防備。她控制著聲音里的顫意,一字一頓道:「你這樣要坐牢的。」
車興德笑了:「你敢報警嗎?」
「……」
「讓人知道你被你舅舅上啦?」車興德呸了聲,「霜降,這要被人知道了,你以後怎麼嫁的出去?這是很丟臉,很羞恥的事情,知道嗎?」
溫以凡像沒聽見一樣,只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唯恐他會再度上前。
少女頭髮凌亂,膚白唇紅,五官極為艷麗。她的四肢白皙纖細,隨著舉動勾勒著曲線,全身柔軟至極。她縮在角落裡,像只長了刺的奶貓。
因她這幅模樣,車興德那未消退的慾火再度湧起:「沒關係,舅舅娶你。別去上大學了霜降,來當舅舅的媳婦……」
說著,車興德再度壓到溫以凡的身上。
這次他像是早已察覺,眼疾手快地從她手裡扯過那把美工刀。他再度把她的褲子向下扯,粗重的氣息一下又一下地噴到她的身上。
溫以凡用全部力氣在掙扎。
是她覺得最崩潰,最無力,最絕望的時候。
也她覺得自己最髒,最想直接這麼死掉的一個時候。
那個房間黑暗至極。
窗簾明明半開著,可在那一刻,溫以凡覺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光了。
她希望自己立刻就能死掉。
如果活在這個世上要承受這種事情。
那麼她寧可不活了。
在車興德摁著她的雙手,把她的衣服往上推的時候。
玄關處傳來動靜聲。
溫以凡的眼裡含著淚,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側頭盯著床頭柜上的時鐘。
凌晨三點。
溫以凡原本空洞下來的雙眼漸漸亮起,再度開始求救。因為長時間的叫喊,她的聲音變得沙啞,還帶著哭腔:「大伯!救救我!」
車興德的舉動停住,暗暗罵了句髒話。
隨後,客廳的燈大亮。
傳來溫良賢的聲音:「怎麼回事?」
車雁琴也道:「霜降,你這大晚上的吵什麼――」
看到房間裡的場景時,車雁琴瞬間消了音。
溫良賢對車興德不滿很久了,看到這個狀況,瞬間火了。他走過來把車興德往床下扯,大聲吼:「你在幹什麼畜生事?這孩子多大你不知道?!」
脫離了地獄,溫以凡立刻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體,她低下頭,盯著手上的血,是用剪刀把車興德手割破時沾上的。
她用盡全身力氣,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絕對不會,為這種人渣流半滴眼淚。
絕對不會。
「不是,姐夫。」車興德解釋,「我喝多了,這剛進來還什麼都沒幹呢……」
聞言,車雁琴鬆了口氣,過來勸:「老公,這不是啥都沒發生嗎?你也犯不著生那麼大氣。德仔就是喝多了,認不清事兒……」
沒等她說完,溫以凡出了聲:「我要報警。」
「……」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報什麼警!」車雁琴皺眉,「你舅舅就是喝多了,你看你這衣服不還穿得好好的?這被街坊聽了多丟人。」
溫良賢極要面子,怕被人知道自己照顧侄女照顧成這樣:「阿降,沒事兒就行。大伯會給你個交代的,但這事兒沒必要鬧到家外。」
溫以凡抬頭。
目光從車雁琴和溫良賢的臉上划過,而後定在了車興德那張略帶得意的臉。她想起了他剛剛的話,情緒很平,身上還發著顫,重複了一遍:「我要報警。」
「……」
「你有沒有良心!想讓你舅舅坐牢是吧!」車雁琴火了,「他就喝醉酒走錯房間了。還有,你是生怕以後別人不說你閒話――」
溫以凡打斷她的話:「隨便。」
「……」
「我隨便別人怎麼說,」溫以凡從旁邊翻到手機,邊說邊打通了110,舉動僵硬而又機械,「別人怎麼傳我都無所謂,我只要報警。」
聞言,車興德想去搶她的手機,但手機那頭已經接通了。
溫以凡坐在床上,身子不受控地發著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如實把情況說了一遍。
車興德立刻看向車雁琴,表情有些慌了。
車雁琴安撫道:「沒事兒。」
說完,溫以凡不再看另外三人,手上還在發抖,開始給趙媛冬打電話。
可能是還在睡覺,過了半分鐘,趙媛冬才接了起來。
「阿降?」
溫以凡的鼻子一酸,聽到她的聲音,強忍著的眼淚在這個時候才掉了下來。沒等她出聲,車雁琴已經過來幫她的手機奪去,冷笑道:「趙媛冬,瞧你帶出來的好女兒!」
「……」
「我給你苦心苦力地帶孩子,結果呢!她現在想把我弟搞進監獄裡。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解決這個事情,你別想好過!」車雁琴說,「我弟做什麼了?他就喝醉了走錯房間!什麼事情都沒幹!你女兒硬想給他冠上個強姦罪!這心得多黑啊!」
車雁琴像是極為惱火,自顧自地在那罵了好一陣。
溫以凡也沒力氣去把手機搶回來。
半晌後,車雁琴才把手機扔回給她。
溫以凡盯著還在通話中的屏幕,突然不太敢聽了。想到了上回,自己想讓趙媛冬把自己接回去時,她連話都沒聽就掛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