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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延璋靜靜地聽著元若枝說話。

  元若枝將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一併告訴了他:「殿下,我覺得我變了。承平侯府關我的時候,我有做壞事的衝動,是極壞極壞的事。雖然忍住了,但也背棄了誠信,用謊言狠狠撕咬了他們一口。」

  也是這個過程中,她更加體會到聶延璋復仇的心情。

  她不知道這天底下有沒有天生的壞子,生來就殺人如麻,生來就惹得朝局動盪,生來就想毀天滅地。

  但在承平侯府小佛堂的那兩天,最飢餓,最寒冷,最口渴的時候,她是想過以下犯上,和承平侯太夫人同歸於盡。

  聶延璋幽暗的雙眸滿含憐惜:「枝枝,你沒變。」

  元若枝自嘲地笑:「可能吧,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的。」

  什麼與世無爭,疼到她頭上,她也想做壞人。

  看來天書之中,說她是惡毒女配,倒也不錯。

  既然他們都是壞人,連史書上也會這麼寫。

  那乾脆更壞一點,做壞人做到頭,直接做書寫史書的人。

  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烈火。

  第90章

  元若枝問聶延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聶延璋沒詳細說給她聽, 只是告訴她:「放心,孤不會讓你等太久。」

  元若枝垂眸淡笑,她知道不會太久, 春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枝枝困了嗎?」

  「沒有, 睡了一日,現在正精神。殿下可困了?」

  「不困,孤正年輕力壯,怎會這麼輕易就犯困呢。」

  長夜漫漫,元若枝光趴著養傷, 很無聊。

  聶延璋像是看出了她的無聊,同她講起宮中的事情:「宮裡有很多夾道,很多狗洞, 孤小時候,追野兔子鑽進過洞裡。」

  元若枝笑問:「宮中哪裡來的野兔子?」

  聶延璋:「外面打回來的, 星怡心疼兔子,不讓孤剝皮,但她又不喜歡兔子到處排泄的味道,就養在孤的宮中。她倒好, 高興時來玩一玩,不高興就丟開不管。」

  元若枝道:「因為星怡公主知道, 殿下一定會像照顧她一樣, 好好照顧兔子。」

  「你怎麼和星怡想得一模一樣?她當時也是這麼說的。」聶延璋失笑道:「你們女孩兒都這麼淘氣?」

  元若枝問聶延璋:「星怡公主小時候很淘氣?」

  聶延璋道:「偶爾會非常淘氣, 後來才慢慢變乖,韓家出事,就更乖了。」

  元若枝知道,那不叫乖,那是生病。

  她想起前世星怡的下場, 不禁問道:「殿下,你會殺了星怡嗎?比如一些特殊情況。」除了這種可能,她想不出來星怡公主為什麼會死在聶延璋手中。

  聶延璋訝然笑答:「怎麼會。任何情況都不會,就算孤死了……她也會好好的。」

  元若枝抿了抿唇,覺得迷糊,如果不會的話,星怡公主又為什麼會死在他前面。

  春末的季節,夜裡還冷。

  元若枝雖說過了不讓聶延璋進被子,還是不忍心地揭開被子,將他裹了進來,低聲說:「殿下別染了風寒……」

  聶延璋怕漏風,手搭在元若枝的肩膀上,道:「你再睡會兒,養足精神,明天孤還來看你。」

  元若枝還是很擔心,便說:「殿下不用天天都來,殿下有殿下的事情要做,我在家中,不會有事的。」

  聶延璋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她睡覺一樣,也不反駁她。

  元若枝也不知怎的,漸漸有了睡意,閉上雙眼。

  陳福神出鬼沒的,從帳子後面出來,輕聲提醒:「殿下,該走了。」

  元若枝驚訝地睜開眼,有些羞然:「陳內官……你一直都在這裡?」

  聶延璋沒好氣瞪了陳福一眼。

  陳福訕笑賠罪,道:「枝姑娘,奴婢也就來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奴婢這就去外面等。」

  元若枝把臉埋進胳膊里。

  聶延璋皺著眉頭,揮退陳福,起身給元若枝蓋好被子,撥開她的腦袋,使她露出耳朵,俯身在她耳畔說:「女郎,孤走了。」

  元若枝現在可不想聽到「女郎」這個稱呼,誰知道陳福是不是也聽了去,索性沒搭理。

  聶延璋笑了一聲,撫了撫元若枝的腦袋,輕輕吻了吻她的墨發,依依不捨走了。

  走之前,還細心地將燭火也吹滅了。

  元若枝醞釀了一下睡意,淺淺地睡了過去。

  聶延璋與陳福一起出了元家,躥了好幾條巷子,才在一條隱蔽的巷子裡,上了一輛馬車,換上衣服去銷雪樓。

  馬車走了一段路,陳福撩開帘子往外打量,壓著尖細的嗓音說:「殿下,有人跟蹤咱們。」

  聶延璋一身玄色衣衫,在濃黑的夜色里,戾氣極重,冷月下金絲閃閃,似一道道見血封喉的刃芒。

  他波瀾不驚道:「讓他跟。」

  一行人出來城,到了京郊樹林。

  聶延璋吹了一聲哨子,哨聲極為沙啞詭異,像烏鴉又像不知名的野獸,連續的一段音調結束,幾道黑影快若殘影,一下子就捉拿住跟蹤的探子,並讓探子來不及吞下毒|藥自盡。

  聶延璋與陳福下了馬車,戴著面具的暗衛們將人抓過來,摁在地上。

  陳福上前檢查一遍,盤問兩句,卻盤問不出什麼東西,便道:「殿下,應該是大皇子的人。可是要抓回去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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