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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妍還沒睡嗎?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12月的天氣了,歆妍竟然只穿著輕薄的睡衣就跑出來了,曉楊趕緊把身上羊毛的大披巾包住歆妍讓她坐在餐桌前。

  「你看你,全身都冰涼的!」趕緊再搓搓歆妍的手臂想要幫她趕走寒氣。

  安頓歆妍坐好後,曉楊馬上利落地轉身,熟練地從冰箱拿出牛奶倒上一杯放入微波爐中,十幾秒以後再把熱騰騰的牛奶端在歆妍面前。曉楊一邊坐下一邊問:「怎麼了,睡得不好?」

  「唔。」歆妍輕聲應著,端起牛奶喝下,「環境不習慣,空間太小,床墊太硬了像是有什麼東西頂在背上……」大小姐受不了這麼「平民」的環境。

  「呵呵~!」曉楊輕笑著說:「不習慣是正常的。歆妍是豌豆公主啊!一張小小的床墊就檢驗出歆妍是真正的公主!」

  長大成女王的豌豆公主,呵呵!

  「去,亂說!」歆妍竟然有幾分羞赧,臉都紅了。趕緊端起被子把牛奶喝完,然後才問曉楊:「你的手……好一點了嗎?還疼不疼?」歆妍沒漏看,下午曉楊的手還夾著夾板。

  曉楊原本盯著歆妍羞紅的臉直發愣,聽見歆妍的問話低下頭帶著幾分歉疚:「沒事了,現在只是不能提重物……歆妍……對不起……」

  歆妍瞭然淡笑,「你是該說對不起。雖然你有和你媽媽商量過要離開,可是你一個人走到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所有人都很擔心你。」

  那歆妍你也會擔心我嗎?曉楊想問,卻始終沒有問出口。正了正神色繼續說:「不單只為這個,還為了別的事情……歆妍,我做的事情讓你傷心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是我的心胸變得狹隘,我不知道自己變得這麼自私,還認為理應當這樣。那個時候我讓你傷心了對不對……我總是對歆妍說要讓你快樂的,我卻沒有做到。」

  想起了那些自己黯然傷神的日子,歆妍必定和她一樣的傷心。並且歆妍或許更傷心,因為她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低調,就算是傷心了也不會隨便表現給別的人看。這樣的歆妍,讓她心疼,讓她憐惜。

  歆妍坦然地笑著,世人看到她的堅強,而曉楊總能看到她的脆弱和柔軟。她不願在任何人面前袒露她真實的感情,然而她並不怕被曉楊看穿。

  「是傷心啊~你一意孤行,不聽我的想法,你和我對著幹,不給我支持,你不領我的好意,你丟下所有的事情到這裡來,你不守你自己以前做過的承諾!」傅女王一罵起人來,那氣勢,就不是輕描淡寫可以抹過去的了。

  曉楊斂下眼,果然是傷了歆妍對嗎。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好的,雖然她愛著歆妍,可是仍然會因為愛而傷害到那個人。所以她不能再犯錯誤,無論如何,都要慢慢的來,去觀察歆妍去傾聽歆妍,要去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不過我也不是沒問題的。」歆妍輕聲說,「我太驕傲了,沒有試著了解你,卻認為你應該了解我的全部想法。曉楊,相愛的兩個人,應該並行在一個軌道上,不是說他們的身份地位應該一樣,不是說一方得比另一方站得更高,而是他們的想法應該往同一個方向,齊頭並進。」

  「曉楊,我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在地位或金錢上超過我的人。曉楊是個不以外物度人,只努力做自己事情的人,我不要你為了我而改變這個,因為這個是曉楊身上最可愛的東西。那些爭權奪利,名利雙收的事情,並不是你想要的東西,而我也不要你去為了任何理由變得在意這個。」

  曉楊坐過歆妍的一側,抓住歆妍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呢喃著說:「歆妍……對不起……」

  對於愛情,她們兩個都不是「技術嫻熟」的戀愛者,特別是對一份這樣特殊的感情,中間有著比普通的人更多的變數和阻礙。曉楊並不懷疑彼此的愛意,然而曉楊卻仍然猶豫著。她雖愛歆妍,也確定歆妍有著同樣的想法,可是她卻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目的不就是要想清楚一切嗎?用什麼樣的方法愛歆妍,交給歆妍一個愛著她並且能陪伴著她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的人。

  同樣的錯誤她不能在沒有謹慎地考慮清楚的時候犯第二次,她到底該用什麼身份站在歆妍的身邊,該要怎麼去親膩歆妍或者是給她空間,而她應該怎麼去要求歆妍給她的愛意。要求得太多會變成窒息愛人的囚籠,不要求卻也不是一段好的愛情應有的方式。這許多的東西,她心裡有著模糊的影子,卻沒有結論。歆妍的出現打亂了她所有心思,歆妍是來讓她馬上回去的吧。那她……曉楊頓時變得欲言又止,清靈的大眼睛盯著歆妍的眼睛直直地看。

  幸而歆妍懂得曉楊,長久以來生活在一起,互相愛戀而培養的默契,即便曉楊不說什麼,歆妍也能知道她還需要時間。而她,有耐心,並且有辦法!

  歆妍打住話題,攏住身上的披巾站起來,像是女王吩咐臣下為自己辦事般自然且理直氣壯:「小楊子還不送我回房間休息。我看我最近會不時過來這裡休息,房間給我空著,還有,床不舒服——」

  曉楊連忙站起來拉好歆妍的披巾陪她往房間走去,歆妍只說了半句話,某人忙不失迭地狗腿一番:「是,是,我明天就去換一張和空中花園裡一樣的~~」

  這樣的兩個小冤家,在愛情面前患得患失,就像兩隻輕輕抵著觸角的蝸牛,都在伸出自己最柔軟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接觸著對方最柔軟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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