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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沒有勇氣說出來的話。

  被他當成玩笑聽過就沒有放在心上的話,她忍不住在這個時候告訴了他。

  「我不是您的物品,我也有自己的尊嚴。」

  衛璟認認真真聽完她說的話,沉默半晌,「朕對你是真心,只是對你情不自禁,絕無半分輕賤之意。」

  他已經收斂自身的鋒芒,將鋒利的壓迫感都收拾的乾乾淨淨,他的手指抹開少女泛起瀲灩潮水的眼尾,低聲輕語:「你別恨我。」

  放低姿態的輕柔語氣,存著幾分弱勢的可憐。

  衛璟生得溫潤樣貌,恰好好處的眉眼,只要他不刻意橫眉冷眼,幾乎看不到他骨子裡冷漠銳利的那面。

  盛皎月壓低眼皮,沉默不語。

  衛璟沒等到她的回應,便知道她心裡還是有怨氣。男人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強來自然不行,顯然她吃軟不吃硬。軟綿綿等她開竅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盛皎月熱的要命,她沒心思敷衍他,受不住悶熱背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他。

  衛璟看著她汗涔涔的小臉,命人端來冰塊降溫。

  寢殿一時涼快許多。

  衛璟還有奏摺要處置,給她留了盞燭火,叫她安心先睡,自己則去書房處理朝政,江南水患,西北悍匪,先帝在時的爛攤子,他都得一一收拾。

  衛璟忙到了後半夜,等他再回到寢殿,她已經睡熟,半邊臉枕著被子,白里透粉的臉頰猶如一顆熟透的香桃,皮薄肉厚,汁水豐盈,指間輕捏便會溢出齁甜的蜜桃汁,醉香誘人,神魂顛倒。

  她睡熟後還嫌熱,襪子踢到床腳,亂糟糟的衣衫堆在她的腳底,白嫩的腳板心踩著輕衫綢緞,手臂雪白纖細,軟捏捏的小腿也伸到了被子外面,腳指頭粉粉的。

  衛璟面不改色凝視眼前活色生香的場面,平靜咽了咽喉嚨,幫她重新掖好被子,隨後找來一把小剪刀,幫她修剪指甲。

  她的指甲有些鋒利,撓人還是痛。

  衛璟表面一派風平浪靜,底下的龐然大物早已甦醒,堅若磐石。

  他向來能忍,等幫她修剪好指甲,上床後擁著她的後背。

  盛皎月是被細密的吻糾纏到醒來,睫毛顫了幾個下,抬起沉重的眼皮。男人埋首在她的頸側,蹭了蹭她細膩的雪頸,呼出的暖熱氣流貼著她頸間的皮膚,微燙的舌尖席捲著清淺的溫甜,她呼吸紊亂,柔膚泛紅。

  是舒服的。

  被他照顧的很好。

  情生意動,少了些抵抗。

  她半掀開眼眸,恰好看見男人凸起的喉結,鬼使神差的操縱下伸手摸了摸,又張嘴輕輕咬了咬。

  嬌滴滴的貴小姐只喜歡被別人伺候,她咬了口他的喉結覺得硬,就沒有了興趣。

  衛璟被她勾出了興致,芙蓉帳暖,顛鸞倒鳳,又是一夜春宵。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床更衣,五更天還沒亮,屋裡點了燈,光影浮動怕晃著她的眼睛,男人抬手將床帳放下,遮擋搖曳燭火。

  思索片刻,衛璟還是低聲將她從睡夢中叫醒,她昨晚甚是勞累,清早就被人擾了清夢,發作了些小脾氣。

  衛璟被她拍了一掌,臉上還真有些疼。他在她身邊低語,「不用吃藥。」

  盛皎月都沒睡醒,哪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嘆氣,怕她起床後又回去煮藥吃。無可奈何,揉捏了兩下她柔軟的臉頰,耐著性子想要將她磨醒。

  曹緣在外頭等候良久,眼瞅著快到了上朝的時辰,斗膽提醒了兩聲。

  衛璟不慌不忙,叫他等著,不要著急。

  盛皎月被他一聲聲磨得緩緩醒來,困頓的眼皮幾乎睜不開,她借著床帳往外看著了眼,窗外是朦朧的霧白色天光。

  他怎麼還不去上朝?

  衛璟見她醒了,就問:「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盛皎月煩死他了,皺著眉往被子裡藏了藏。

  衛璟又說:「不用喝藥。」

  盛皎月眨了眨眼,逐漸反應過來他說的藥是指什麼,她搖頭,不肯答應。

  她回絕的毫不猶豫,竟是連想都沒想。

  衛璟臉色有些難看,待他稍稍緩過,沉著冷靜的面色,「昨晚沒弄進去。」

  盛皎月到底單純了些,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衛璟被她烏溜溜的眼睛盯著看,心裡竟然有些心虛,倉促別開眼,不自在的咳嗽幾聲,「就是……」

  一向能言的男人,這會兒委實不知如何開口。

  他伸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像昨晚那樣就不會懷孕。」

  她不肯要他的孩子,衛璟想到這件事還是傷心,被堵住的胸膛,燒成皚皚白雪的香燼在他心頭的軟肉燙出灼痛的疤痕。

  衛璟說完這句話就放她鑽回被子裡繼續睡覺。

  他知道她不會願意入宮為妃。

  讀書時亦或者是做官時,她都是自由的。

  一旦入宮,就沒有幾分自由。

  男人自我欺瞞似的尋找各式各樣的理由,就是不願意將她不入後宮的原因歸為她不喜歡自己。

  衛璟離開後,盛皎月繼續睡了一個時辰。

  胃裡餓的難受,才肯起床。

  以前她每次從他的寢殿回去,總是會做上輩子的噩夢。仿佛她還活在看不見盡頭的禁錮中,壓抑又麻木。

  如今,卻很少再夢回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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