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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少波終於將臉一沉,啪一聲將手裡的麻將子拍在桌上:“你有完沒完了你?!”

  “十三!”張前志終於掛了電話:“老九,你也少說一句。”

  “我有事,不玩了。”唐少波將籌碼拿出來,胡亂的算一算帳,將剩下的錢隨手塞給桌後看牌倒茶的小弟:“拿去抽菸。”起身拿了車鑰匙就走了。

  “這人……”鍾瑞峰莫明其妙:“怎麼突然變這狗脾氣了?”

  “我看老十三有心事,”張前志清理著籌碼:“瞧瞧他那彆扭勁兒,都快趕上咱哥了。”

  麥定洛終於笑了一聲:“扯淡!”

  鍾瑞峰叫起來:“我靠!我怎麼輸了這麼多?”

  張前志問:“你輸的能有我多?你輸了多少?”

  “二十多萬,你呢?”

  “十七八萬。”

  “十三是平手,那誰贏了?”

  “咱哥贏了。”

  “我靠!”鍾瑞峰喃喃:“想賴帳都不行,我又打不過他。要不咱們一塊兒賴吧,他一個人不一定能打贏咱倆。”

  “想賴帳啊,”張前志騰出手掐熄了菸頭:“那我得想想法子,叫他沒功夫揍咱們。”

  麥定洛慢條斯理的開始捲袖子:“我有的是功夫,這兩天正手癢呢,要不咱們來練練。”

  張前志笑容可掬:“哥,君子動口不動手——”看著麥定洛的手已經伸過來,立馬叫:“等一下,前兩天你不是叫我派人盯著大嫂嗎?剛剛他們打電話來,說大嫂今天沒上班,請假上醫院去了。”

  如願以償看到麥定洛的手定在了那裡,張前志整了整衣領:“五分鐘前他們打電話來,說大嫂掛了婦產科的號,正排隊呢。後頭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麥定洛氣得拿手指著張前志:“你!這兒等著!回頭我再跟你算!”

  回頭就找車鑰匙,鍾瑞峰趕緊拋給他:“哥,開我的車去!”

  “是XX醫院!”張前志最後吼了一嗓子,麥定洛早就出了大門了。

  剩了鍾瑞峰與張前志兩個,捧腹大樂。

  另一間煙霧繚繞的牌室,麻將正搓得如火如荼,電話忽然響了:“超哥,十三少來了。”

  超哥叼著煙,含混不清的問:“來了有啥事沒有?”

  “開著車在街上轉呢,不像是有啥事。”對方有點迷惑:“超哥,你說這兩天十三少怎麼天天過來轉悠?”

  “靠!老大願意過來轉悠,那是給你們面子。”超哥摸了一手臭牌,越發動了肝火:“你好好盯著就成了,別他媽給我丟人。前兩天十三少的車在咱這兒被條子拖走了,害得我被隔壁區的孫胖子笑了足足幾天,笑話咱們沒處理好警民關係,竟然連一部車都看不住。我告訴你,要是再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你也不用跟我混了。”

  剛過了不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來,這次對方有點急了:“超哥,來了個巡邏的女jiāo警,不知道為啥,十三少把她給攔著不放,兩人吵起來了。”

  “靠!”超哥把煙給啐出來了:“怎麼回事?”

  對方氣急敗壞:“壞了壞了!超哥!那女jiāo警動手了!”

  超哥倒不急了:“動手?這世上還沒哪個女人能打贏十三少,你們別去摻和,讓十三少舒展舒展筋骨。可給盯好了,別讓那女jiāo警叫幫手來。”

  “超哥!”對方更氣急敗壞了:“不知為啥十三少沒還手,那女人真狠,連擒拿手都使出來了,專往要害處踢。十三少只怕是受了什麼傷,要不就是病了,蔫蔫地光挨打不還手,這怎麼辦?”

  “我cao!”超哥衝著電話吼:“你還不滾過去幫忙!”轉頭就叫人:“兄弟們cao傢伙!”

  電話那頭忽然悄然無息,過了片刻才叫:“超哥!”

  超哥氣得直吼:“還羅唆個屁!咱們的人馬上就到!”

  “倆人沒打了。”

  “啊?”

  “十三少抱著那女jiāo警,正親她呢……”

  超哥脫口罵了一句娘,過了好一會兒,才改口問:“那咱嫂子呢?”

  “啊?”對方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女jiāo警——啊,不,嫂子在哭呢。”

  “那你滾遠點,別礙著十三少跟嫂子親熱,還有,仔細瞧瞧嫂子的臉,把人給我認準了。下回見著嫂子,記得讓兄弟們叫人。”

  ——————————————————我是CJ滴分割線————————————————

  大結局了,這真的就是大結局了。

  這兩人寫得我……越寫越長……只好咔掉。

  大團圓啊!

  或許佳期里還可以提一提這些黑幫分子,高呼:我愛十三少!

  嗯嗯,也許這個也可以再加一章,老九的戲……

  施施然爬下……

  容博的故事

  第一次見到容博,是在一個衣香鬢影的場合。

  婚宴盛大而隆重,所有的來賓衣冠楚楚,新人相攜踏入殿堂,在無數鮮花與燭光環繞中,如同一對神仙眷侶。晨珏喝了太多的香檳,胃裡很難受,胸口發悶。最後當她伸手又去拿一杯香檳時,不小心帶翻,結果灑在容博身上,他並不是那種很惹眼的男人,但是風度翩然,有一種妥貼而微妙的氣質。

  表面上看去,他是彬彬有禮,其實他有一種難以覺察的疏離冷漠,就仿佛整個世界其實與他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而他,只是冷眼的俯瞰著眾生繁華。

  意興闌珊,或者,偶爾會有興味盎然。

  晨珏並沒有被他吸引,同樣,他也沒有。

  但他們頗談得來,婚宴結束後他送她回去,在公寓樓下,或許是香檳的緣故,或許是車內音樂的緣故,亦或者是樓隙間那一點淡淡月輪的緣故,道別時她突然吻了他,他在第一秒鐘有些意外,但旋即回吻,他技巧實在嫻熟,她無法把持,事qíng就發生了。

  晨珏並不後悔,她已經打算把這一意外事件當成onenightstand。

  但他們還是同居了。

  其實也算不上同居,他偶爾會給她電話:“晚上有沒有時間?”

  晚餐,音樂或是其它。去看小劇場話劇,在黑暗的劇場內,並肩而坐,無聲的看舞台上的戲劇人生。甚至開車去很遠的郊區吃農家飯,回來的時候滿城燈火,明亮的霓虹灩灩的光流在兩人臉側,仿佛漫天煙火濺落。

  她從不曾想念他,但偶爾的qíng況下也會給他電話:“今天有沒有空過來?”

  他在繁華的市中心有一套公寓,晨珏去過幾次,他偶爾也會到晨珏的公寓裡來,兩個人其實都有一點輕微的潔癖,對酒店永遠沒有好感。

  熟睡之後,永遠背對著背。容博似乎並不習慣與人同睡,她亦是。

  這種關係晨珏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方便而且安全,她並不是豪放的女xing,容博甚至是她生理上的第一個男人,但這並不能讓她就此愛上他。

  這個世上是沒有愛qíng的,即使有,那也不會長久。至於婚姻,那更是無聊透頂的一件事qíng,有段經典的話說得好,如果不愛一個人,怎麼可能跟他結婚,可是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麼忍心跟他結婚?

  晨珏一直計劃要一個小孩。

  不談戀愛不結婚,只是生個小孩。因為晨珏喜歡孩子,想做母親。

  她沒有勇氣更沒有時間jīng力面對婚姻,所以自私的計劃,當一個單親母親。她掙得錢並不少,經濟上允許她可以。雖然許多人相愛並且結婚,幸福的擁有家庭與孩子,可是幾年過去,也許愛qíng消磨殆盡,於是分手,重新將孩子置於兩個新的家庭之間。

  晨珏覺得那樣更自私。

  這個計劃很小言,所謂的小言,就是小言qíng的簡寫。在言qíng前面加個“小”字,旁人覺得是輕篾,晨珏覺得是親切。學生時代哪個女生沒有看過小言qíng?裡面什麼都有,王子很帥很痴qíng,總是會來吻醒公主,可是,那都是童話。

  晨珏覺得容博十分合適。

  於是她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算計了一下他。

  他並不知qíng。

  確認懷孕之後她立刻辭職並且搬家,換掉手機號,從此消失在這個偌大的城市。

  茫茫人海,她沒有機會也沒有打算再遇見他。

  產前培訓班裡,許多許多的准媽媽,都是由丈夫陪著去上課,只有她一個人是獨來獨往,培訓班裡的准媽媽們都小心翼翼的並不敢多問,只跟她談起腹中的胎兒。她微笑,像所有即將做母親的人一樣,幸福而平和。

  懷孕八個月後腿腳開始水腫,只能穿拖鞋,每餐飯量驚人,永遠在下午四點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這天她突然想吃海膽飯,就想著那間餐廳的海膽飯,饞得要命,只好立刻開車去吃。

  她太大意了,一時竟忘記那間餐廳起初是容博帶她去的。

  遇見容博的時候她正吃得痛快,海膽飯又辣又鮮,她吃得酣暢淋漓,根本沒有留心到身側走過的人。

  誰知那人突然停下,又幾步走了回來。

  有巨大的yīn影,遮住天花板上的柔和光線,她抬頭看見容博,她知道自己這時的樣子並不漂亮,因為長胖了三十斤,連胳膊都幾乎腫了,臉也圓圓像包子,而且臉頰上還有淡淡的斑。自從懷孕後她就不再化妝,連粉餅都不再用,素麵朝天,頭髮也只隨便紮成馬尾,照鏡子時她幾乎都已經不認得自己,可是沒想到他會一眼把她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心虛,做賊心虛這回事原來是真有的。可是她很快鎮定下來,微笑:“是你?”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奇異,只過了幾秒鐘,他似乎也鎮定下來,問:“你一個人嗎?”

  她依舊微笑:“是啊,我餓了,所以一個人跑出來吃點東西。”

  他問她:“預產期是幾月?”

  她說:“十月,我先生說可以給孩子取個rǔ名叫國慶。”

  其實預產期是在八月底,但她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孩子卻在肚皮里動了動,踢她。

  他說:“還沒有恭喜你結婚。”

  話說的很客氣,從前他們的jiāo談沒有這樣吃力,也許是因為她多少有點心虛的緣故,而他又有點不太自然,其實他是風度極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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