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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羨抬起眼睛,這案子還有些人他沒有動,故意留著引出身後的人,祁州知縣林珝就是其中一個。

  宋旻被抓,林珝沒有供認一同與宋旻謀算,只說宋旻突然到祁州想要買藥,他並不知曉藥材會用在哪裡,剛好他胞妹就在祁州,宋旻的人買多少藥,都是與他胞妹商議的。

  光憑這些證據,不能將林珝與通敵勾連起來,最多降職查辦。

  但藥材和遼國的貨物,都是整件事的關鍵,宋羨覺得林珝另有蹊蹺。

  宋羨思量著秦茂行,自然而然就想到蘇懷清。

  程彥昭見宋羨沉默不語,接著道:「蘇家一個開藥鋪的,蘇大太太在祁州,蘇懷清與秦茂行有來往,不能不讓人生疑,現在出了事,秦茂行偷偷來到鎮州打探消息,不知在圖謀些什麼。

  難不成林珝和蘇家都是橫海節度使的人?這次的事真正在背後搗鬼的是蕭興宗和橫海節度使?果然如此的話,那蘇家也不單純是個商賈。」

  宋羨道:「讓人盯住秦茂行,如果他前來鎮州是為了公事,就是正大光明的向我遞帖子。」

  程彥昭點頭道:「除了秦茂行之外,還有那蘇懷清。放心吧,這樁事交給我,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們的眼睛,真的發現有蹊蹺我立即將人抓去衙署大牢審問。」

  說完這話,宋羨將常安叫上前:「去酒樓拿些飯菜,讓程二爺吃過了再去辦事。」

  程彥昭心中一暖,眼睛中差點湧出熱淚:「阿羨,之前我錯怪你了,你其實還惦記著我這個兄長。」

  宋羨不再說話,而是重新將目光落在眼前的文書上。

  程彥昭吃飽了飯,做事也更有了氣力,不消片刻功夫就將一切安排妥當,眼線很快傳回消息。

  秦茂行進了客棧之後一直沒有出門,蘇懷清則在自家藥鋪中。

  蘇家藥鋪早早就關了門,蘇懷清在藥鋪里清點帳目。

  程彥昭讓人繼續看著。

  一夜過去,天大亮時,宋羨放下手中的毛筆,梳洗之後換上官服去了衙署。

  程彥昭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他從客房裡走出來,就瞧見了宋羨一片衣角。

  「又沒睡?」宋羨問院子裡的管事。

  管事嘆口氣:「沒有。」

  程彥昭奇道:「你不是說,他這兩天睡得不錯嗎?」

  管事搖頭,他也這麼覺得,可……大爺的事他們一想弄不不明白。

  程彥昭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告誡管事:「少說話多做事。」

  管事應聲,等到程彥昭也去了衙署,管事看著程彥昭的後背,其實那句話送給程二爺最合適吧?

  畢竟在大爺面前說話最多的不是他們而是程二爺自己。

  ……

  蘇家藥鋪。

  熬了一整夜,藥鋪管事和掌柜全都面容憔悴,兩雙眼睛裡滿是血絲。

  蘇懷清依舊在問帳:「黃芩、草烏、北沙參、萊菔子……」

  蘇懷清每說出一種藥材,管事的臉色就難看幾分。

  蘇懷清接著道:「金錢草、漏蘆、遠志……」

  一口氣說了七八個藥材名字之後,蘇懷清看向管事:「這些藥材的數目核對不上,照你所說這些北方產的藥材沒能收多少,可每日藥鋪賣出的卻不止這些,藥材是哪裡來的?從別處買的?買來了多少?剩下的在何處?」

  蘇懷清一句句的問,管事下意識地捏緊了手:「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年紀大了,不能將所有藥材的數目記仔細,大爺還是看過帳目再說。」

  蘇懷清道:「我問的都是北方常見的藥材,你不會記不住,難不成這些藥材被你私下裡變賣了?」

  管事嚇得忙擺手:「不……不……大爺這話可說不得,蘇家藥鋪的藥材大宗出入都要有留有當家人的印鑑做憑證,不要說我們這些老夥計,不敢存這樣的心思害東家,就算我們肯,那也是做不到的啊。」

  掌柜也忙道:「是,是,藥材有人守著,沒有印鑑出不了門。」

  蘇懷清靜靜地看著管事和掌柜:「你們的意思,那些藥材出入都是我母親應允的?你們不敢說真話,是怕母親責怪你們?」

  管事和掌柜都垂下頭。

  蘇懷清站起身:「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查明白,只不過這其中若是有事,違背了大齊律法,晚一天向朝廷稟告,蘇家的罪過可能就會更大,你們是老夥計,蘇家待你們不薄,你們總不能在關鍵時刻害蘇家。」

  管事和掌柜更加沉默。

  蘇懷清看向門外:「你們不要出門了,仔細想一想我說的話,我會去一趟陳家村,再去官藥局,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要將此事呈交鎮州府衙,到時候會帶你們一同前往,在府衙要不要說實話,就看你們自己了。」

  管事想要說些什麼,蘇懷清已經走出了藥鋪,過了好一陣子,管事和掌柜才脫力般癱在了椅子上。

  大太太交待的事,看起來他們抗不過去了。

  ……

  蘇懷清梳洗了一番,拿了禮物騎馬趕去陳家村,人剛進了村子,常悅讓人將消息帶給大爺。

  人到了,至於要做些什麼,在陳家村坐多久,那得看看再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平安

  蘇懷清剛走進陳家村,就發現了陳家村的不同,房屋依然破舊,但可以看出修葺的痕跡,村民們都很忙碌,面容舒展,心情很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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