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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出無形劍,眼前森然地一晃,而後一手死死抓著一塊凸起岩石,身體自崖邊向下探去,重重砍向被崩得筆直的捆龍索,

  「不……」安思遠低啞地呼喊,他卻已無力阻止。

  同為神武,兩個兵器相擊迸出了一陣火花,捆龍索只砍出了一個痕跡,火花未散一劍再次劈來,一下又一下,葉知千發狠地砍著,什麼劍法,什麼無形劍,他根本不再思考,心中唯一所想就是將這繩索砍斷!

  不知砍了多少下,只聽得「嘣」的一聲,捆龍索終不敵無形劍,斷裂開來,與之一同墜下深淵的除了成康還有他手中始終沒松的無形劍法。

  安思遠感到手臂驟然一松,他竭力爬到崖邊,除了成康依稀還能聽到的嘶吼之外再無他物,

  「真的……沒了?」

  葉知千也癱坐在地,他不僅是力竭,更多的是後怕,

  「沒了……便沒了。」

  安思遠望著遠峰,那邊已現了一絲橙紅,居然已是早上了,就這樣結束了?他不甘,是真的不甘,眼看著可以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可為何會變成這樣?

  成康雖已死,可二人卻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愈加壓抑,安思遠這時才感到身上的疼痛,可這痛卻遠不及心裡的悲慟。

  溫熱的陽光一寸寸照進洞中,漸漸地爬上了一直呆在洞中的那個「人」身上,當然並不是真的人,而是一名身著侍衛服飾盤坐抱劍的骨架而已。

  「你看。」安思遠指著那骨架,「他好像在笑我們。」

  葉知千順著看去,那空洞的雙眼似乎真的是在嗤笑一般,

  「或許無形劍法就是他所創吧。」

  骨架身邊由於剛才的打鬥一片狼藉,葉知千站起來走過去,想將他身邊收拾妥當,可剛彎下腰卻突然頓住了,猶豫了一下從骨架懷中抽出了一張羊皮卷。

  「這是?」安思遠也一愣,只見羊皮卷的材質與他們在佛塔中拿到的地圖一模一樣,正反兩面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借著日光二人看了起來。

  原來此人竟是當年大內高手,皇帝死前硬要其與之陪葬,他本有機會脫身卻又因痴迷研究武學,只留一孔洞與外界僧人聯繫,其餘時間皆在墓中潛心研究,終創了無形劍法,而無形劍本就是他的劍,那他懷中這個?

  「怕不是發現無形劍法的那位老者給換出去了。」安思遠低笑,「真是不理解這種人,創了絕世武學又如何,不還是憋死在這裡。」

  「這或許就是他認為的值得吧。」葉知千將羊皮卷翻了過來,看了幾行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怎麼?」安思遠湊了上去,看了一會兒也同樣驚掉了下巴,「這……」

  反面所書,無形劍法並不分上半闕或是下半闕,若調息方式不對則會走火入魔,他在羊皮卷背後詳細寫了應該如何調息,葉知千嘗試著做了一遍,明顯感到一直按捺不住的內力居然平靜了許多。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安思遠忍不住笑起來,可沒笑兩聲便扯到傷口變成了陣陣咳聲,

  「哈哈……咳……我說什麼來著。」他雖笑著眼眶卻陣陣發酸,「我就說他在笑我們。」

  葉知千壓抑著緊擁他入懷的衝動,將安思遠輕輕攬在懷中,手插入發中,細細地用指尖去感受他的存在,突然一聲蒼鷹的嘯叫響徹整個山谷,葉知千抬起頭,望著洞外已高升的驕陽,陽光將遠處的雪峰籠罩在一片金黃之下,蒼鷹展翅而來,在洞口盤旋著,最終穿過雲層越過雪山而去。

  一旁的無形劍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芒不再是寒徹骨髓的冷意,只是這完美的劍身上卻有一處微微卷刃,光線在這裡凝聚出了耀眼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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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盛夏,晌午的日頭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趕路的人們聚在樹下的小小茶棚中貪一陣陰涼。

  「小瑩。」一個路邊賣花的姑娘輕輕戳了下身邊的姐妹,「你看茶棚里那兩位公子,生得可真好看。」

  那個叫小瑩的姑娘抬眼望了望,低頭一笑,「是好看。」

  茶棚里那兩位被議論的公子端茶的手微微一頓,輕笑一下並不在意。

  「小苹,我怎麼覺得那個白衣佩劍的公子比山里住的那兩位還好看。」

  「你眼睛肯定有問題,哪有那位安公子好看。」

  「安公子雖生得好看,但臉色太過蒼白,身子不太好的樣子。」

  本在愜意品茶的人忽地停住,他將茶杯放下快步到兩位姑娘面前蹲下,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嚇得二位擠在了一起,

  「言塵,你別嚇著人家。」

  「你別管。」這蹲下的正是曲言塵,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敢問姑娘口中的安公子身邊是不是還有個高高的俊俏小哥呀?」

  「你怎麼知道的?」小瑩驚喜道,「只是那位葉公子表面上看起來謙恭有禮卻冷麵得很,不如安公子笑眯眯地親切。」

  溫立軒也十分驚訝,「竟真是他們嗎,敢問姑娘他們現在所居何地?」

  「就在前面山里,進山大約二里就能看到。」

  「謝姑娘!」曲言塵留下幾個銅板,隨手拿起了一隻嬌艷欲滴的鮮花,拉起溫立軒,「走!定是他們沒錯。」

  這山雖不是什麼名山,卻鬱鬱蔥蔥溪流環繞,進了山中就不似外面充滿了煙火氣,十分幽靜竟如同高人隱居的仙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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