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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她就解開了他襯衣所有的紐扣。

  盛枝幾乎沒有照顧人的經驗, 托住他頭幫他脫掉襯衣時, 動作十分生硬。

  努力將季行縱上半身濕潤的衣物脫下,盛枝看著季行縱褲子,犯了難。

  脫衣服可以給自己洗腦說他是生病了,可是脫褲子就太尷尬了......

  從他身上別開的視線移到床頭柜上。

  先讓他把藥吃了吧。

  盛枝抿著唇,用羽絨被將裸著上半身的人牢牢裹緊,「季行縱?」

  她輕聲叫他名字, 「嘴巴張開,吃藥好嗎?」

  他平日裡上翹的唇角,抿得很緊。

  藥片湊到他唇邊時,他像是牴觸一般,根本不張嘴。

  「季行縱?」盛枝有些著急地拍了拍他的臉。

  他的臉依舊很燙,吃藥退燒是很緊要的事。

  季行縱只覺得自己昏沉躺在一張滾燙的火床上,很想睜開眼,可眼皮卻像是被千斤重的磚頭緊緊壓住,怎麼睜都睜不開。

  從遠而近的一道溫柔女聲傳入耳蝸,仿佛有魔力似的,能將眼皮上的重量一點點減輕。

  「嘴巴張開——」盛枝手臂抱著他腦袋,另一隻手去將他唇掰開。

  季行縱剛有點意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嘴唇被她手上用力打開,他想說話,緊緊閉合的牙齒剛啟開,盛枝「呼」地一下就把手心裡的藥全倒入他嘴裡。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又灌了不少溫水進去。

  季行縱只得下意識地大口吞咽。

  雖然很不應該,但盛枝確實覺得,季行縱生病時候的樣子,比他平時要可愛多了。

  臥室里的暖氣被盛枝開到了最大檔。

  吃了藥的人沒再受凍,臉色終於逐漸正常,季行縱的嘴唇不再蒼白,而是泛起淺淺的紅。

  雖不像他平常那樣唇紅齒白般艷麗,但總算不像剛才那麼嚇人了。

  給他餵完藥,盛枝又回到了剛剛的難題。

  他的褲子還沒脫......

  濕淋淋地裹著皮膚,一定很不舒服。

  他依舊在發燒,眉心依舊不舒服地蹙起。

  盛枝深深做了一次深呼吸,閉著眼一口氣將他褲子扒下。

  扒完後一鼓作氣,又將羽絨被重新將他包裹起,把他包成一個只露出腦袋的圓滾滾的繭。

  做完這一切,盛枝長長舒了口氣,才抬眼去看他情況。

  沒想到對上一雙燒得迷糊,眼神迷惑的狐狸眼。

  盛枝:「......」

  「你在做什麼?」季行縱嗓音依舊沙啞。

  他對自己暈倒後的記憶很模糊,只依稀記得,前一秒好像才頭重腳輕地倒在地上,怎麼下一秒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但呼吸間馥郁的玫瑰味,又帶給他無比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可還沒等他安心多久,就感覺,有人在扒他褲子?

  而且動作,十分粗暴。

  這種經歷季行縱可真沒有過,他很小就是自己穿脫衣物了。

  他需要非常努力,才能抬起無比沉重的腦袋,垂眼往下看。

  因為手腳發軟,他感覺自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精神依舊混混沌沌的,再怎麼想要睜大眼,也看不清人到底是誰,只覺得是一道極瘦小的身影。

  所以他直接問出聲。

  季行縱以為自己是用十分生氣的語氣問出口的,可在盛枝聽來,他的嗓音十分虛弱,語氣就像......是她在對他圖謀不軌一樣。

  盛枝掖被角的手指動作一僵,條件反射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問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這麼問更像圖謀不軌了。

  她湊到季行縱面前,他好像被燒糊塗了,雖然眼睛處於半閉半張的狀態,但好像沒把她認出來。

  趁他沒反應過來,她立刻接了一句:「你醒了怎麼不知道自己脫衣服?」

  直接把鍋甩到他腦袋上。

  果然,季行縱像是有點兒懵,跟著她的新問題說:「我不知道要脫......」

  「沒事,」盛枝摸摸他額頭,溫度比他才暈倒時已經低了許多了,「已經脫了就算了,你繼續睡。」

  「好。」季行縱又乖乖閉上眼。

  五官妖冶又精緻的臉,配上不再毒舌,而是乖乖聽話的嘴,盛枝心都被融化了不少。

  她手肘支在床邊,拖著腮垂眸看著他。

  復盤了一遍今晚發生的一切。

  從孔迎那裡得知他一開始對她做的事時,她是真的非常生氣,想要斬斷對他的所有情愫,再也不見他不理他。

  如果是以前的盛枝,應該,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盛枝指尖在他因不舒服而蹙起的眉心處輕輕點了點,在真正意義上的了解他之後,她的很多自己覺得好的變化,都是他帶給她的。

  那麼關於訂婚宴的事,就原諒你吧。

  畢竟,不管怎麼說,她都很慶幸,自己沒有嫁給孔迎。

  盛枝不是喜歡糾結的人,她知道人性複雜,更知道真心不易。

  季行縱對她道歉時曾對她說,他將自己的世界分為兩個部分,他感興趣的,和不在意的。

  現在的盛枝,也將自己的世界分為了兩個部分,真心待她的,與不真心的。

  她能看清本質,不真心的,她會毫不猶豫丟下,不再費一絲一毫的心力。

  真心的,她願意寬容接納,哪怕在這真心的表面上,曾經覆蓋過一些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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