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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只擺放著一杯加冰的美式、一小碟堅果。
盛枝早上從來都是沒什麼胃口的。
孟千蘭意外地看她一眼,「你想吃什麼?讓顧媽給你做。」
盛枝眼尾往下耷拉了些,瞳仁在客廳燈光中閃著細碎光芒,「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我想吃你做的煎蛋餅。」
刻意嗲聲嗲氣。
女兒很久沒對自己撒嬌過了,孟千蘭明顯很吃這一套,在外人面前顯示出這副她們母女關係良好的模樣,也讓她很受用。
她故作無奈地站起身,嗔怪似的說:「廚房一大堆吃的,非要吃我做的,行,我去給你做,小季也嘗點兒?」
「好啊,」季行縱朝孟千蘭笑笑,眉眼彎彎,一副乖順模樣,「我也很久沒吃到家裡做的飯菜了,期待伯母的手藝。」
孟千蘭被兩個小孩哄得笑眯眯地去了廚房。
她背影剛在視野中消失,盛枝立刻斂起唇角,問季行縱:「你怎麼在這兒?」
真夠親熱的,一個叫小季,一個喊伯母。
季行縱對她的變臉演技簡直嘆為觀止,前一秒還對著孟千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下一秒就一副要馬上趕他出門的模樣。
「你還挺能演?」他輕佻地挑了下眉。
「你也挺會裝乖,」盛枝毫不客氣地反駁,「你怎麼在我家?」
季行縱撇頭,下巴朝角落處抬了抬。
盛枝順著他視線看去,角落處放著一黑一灰兩個行李箱。
盛枝:「?」
他這副登堂入室的架勢是怎麼個意思?
「這不馬上有喜事嗎,」季行縱眼尾稍挑,慢條斯理地端起牛奶抿了口:「老宅得裝修裝修,我現在住的地兒看著冷清,趁這個機會幹脆也一起重新整整。」
聽到「喜事」兩個字,盛枝心頭咯噔一下,看來季行縱是已經接受了這件事,已經準備喜當兒喜當哥了。
事情實在發展得太快了,按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還沒等她想到辦法,明天孟千蘭就要和季鴻辦婚禮了。
突如其來的,喉頭湧起一股熱氣,盛枝下意識想把這股熱氣咽下去,卻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下,她不想在季行縱面前表現出來,趕緊逼自己控制住,熱氣卻又在眼眶中氤氳起霧氣。
她立刻撇開頭。
錯過了季行縱愣了一下的神情。
「喂,」他像是有點兒無奈,又覺得有點兒好笑,他趴在桌上,唇逼近她耳側,壓低的嗓音像是在說悄悄話:「你不知道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在他靠近的前一刻,盛枝察覺到他的動靜,以為他又要嘲諷她,本來想立刻挪開的,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
她愣了愣,沒反應過來,扭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季行縱難得多了絲耐心,手肘懶散地撐起身子,骨節分明的食指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頓給她重複:「知己,」又指了指在廚房忙碌的孟千蘭,「知彼。」
盛枝怕自己會錯意,語氣有些生硬,「你意思是,要幫我?」
「幫你?」季行縱輕嗤一聲,語氣挺嫌棄,「還真以為我想當你哥啊?」
話里行間的意思都是:我才不是幫你,我只是不想當你哥。
第十四章 捨不得哥哥?
「真的?」盛枝眼睛瞳孔都亮了一瞬。
她黑葡萄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裡滿滿都是期待。
季行縱覺得好笑,她是不是真去四川學過變臉?
他刻意模稜兩可地反問:「什麼真的假的?」
盛枝瞳孔瞬間暗下一度。
季行縱樂了,他彎起唇,「放心,我對當你哥,真沒興趣。」
盛枝這回沒急著高興,季行縱這人特討厭,心思一天變換八百次,不能只聽他說了什麼,還得看他做了什麼。
她思索兩秒,直接問:「你準備怎麼做?」
話音剛落,孟千蘭便端著一盤煎蛋餅從廚房出來,看到盛枝和季行縱挨得很近竊竊私語的模樣,她腳步頓了一秒,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盛枝面前,問她剛剛聽到的最後一句:「什麼怎麼做?」
盛枝趕緊編:「他說他也想試試做煎蛋餅,我就問問他準備怎麼做。」
因為當著孟千蘭的面編謊話,她有些不自然地乾笑了聲,看向季行縱:「你問我媽呀,讓她教你。」
「......」
從沒下過廚的季行縱面無表情看著盛枝。
孟千蘭像是有些意外,「小季還對廚藝感興趣?真好,煎蛋餅很簡單,你什麼時候想學?我教你。」
季行縱直勾勾地盯了會兒盛枝,直到她臉上努力平穩的表情被他盯得快要維持不住,才挑了下唇角,回答孟千蘭:「看伯母什麼時候方便。」
「今天都已經做好了,那就明天吧,」孟千蘭把煎蛋餅往他倆中間挪了挪,「先嘗嘗味道?」
整個用餐過程,孟千蘭都和他們面對面,盛枝想問季行縱的問題,一句都沒能問出口。
用餐結束,司機出現在大廳,孟千蘭讓司機把季行縱的行李提上樓,對季行縱說:
「小季,二樓有空客房,你和司機一起上去?挑間喜歡的住,在這就當在自己家。」
「好。」季行縱答應得很痛快,立刻站起身。
還沒從他那兒得到會幫忙的確信,盛枝見他要離開,下意識給他使眼色讓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