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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枝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昨晚,我沒把你,怎麼樣吧?」

  季行縱慢悠悠俯下身子,對上她的視線,他琥珀色的眼眸因為面具遮掩住了部分光線,變成深琥珀色,聽到她的話,他似乎挑了下眉骨,一雙狐狸眼顧盼生姿。

  「沒把我,怎麼樣?」他涼涼地反問,然後輕笑了聲,「請問盛小姐,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在你心裡,才算把我怎麼樣?」

  還沒等盛枝回答,他又說:「把我當牛——」

  「牛」字,剛說出口,就把盛枝給驚得立刻上前去捂他的嘴——面具上的狐狸嘴。

  他怎麼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目張胆地說出「牛郎」這個詞!如果讓來往的人聽到可怎麼辦!

  盛枝一手捂著他嘴,一手拉著他手臂,將他往宴會廳角落的陽台上拉。

  到了陽台,她才壓低聲音說:「你怎麼直接就在外面這麼說出來了?讓別人聽到怎麼辦?」

  「噢,不能讓別人聽到,」季行縱慢騰騰地垂下眼,看著她放在自己身上的雙手,「但能讓別人看到?」

  盛枝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雙手立刻彈開,「我不是故意的,反正戴著面具,別人也認不出臉。」

  聲音可就不一定聽不出來了。

  「行吧,」季行縱像是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覺得做什麼事才算對我怎麼樣了?把我當牛郎,然後——」

  他刻意拖長尾音,偏偏就是不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

  「然後怎麼了?」盛枝被他的欲言又止搞得頭大,有些著急地追問。

  季行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她,不說話。

  第七章 你是不是覬覦我?

  十一月的浮城夜晚,晚風中涼意習習,賓客都在室內,露台只有他們兩人。

  季行縱突然的沉默,讓盛枝裸.露出來的肌膚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她感覺自己像是罪犯,在等待法官最後的審判。

  不知過了多久,季行縱忽然伸手將面具挪開,一時間,他前額只余幾縷散落的菸灰色碎發,以及一根細細的紅線,狐狸面具被他挪到側面,像是狐狸精脫下了狐狸皮,終於露出幻化的人臉。

  他眼皮微掀,眸中蓄著若有似無的複雜情緒,「你說呢?」

  在這麼冷的露台上,她穿著露肩禮服,等他沉默,等他把狐狸皮褪下換成人形,結果就只等來一句:「你說呢?」

  她要能說,她還用得著在這兒問他?

  盛枝耐心已經告罄,「我要知道我還用在這等你回答?」

  她右手掌心撫著被凍得冰涼的左手臂皮膚,摩挲了幾下,管她昨晚對他做了什麼,就憑季行縱今晚做出的一系列讓她不爽的反應,她單方面決定,他們兩個之間,一筆勾銷。

  盛枝說完,轉身就走。

  「說要包養我,」季行縱不疾不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嫌棄車裡空間小影響你發揮,還——」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撕了我衣服。」

  撕、了、我、衣、服。

  最後五個字讓盛枝呼吸一緊,再也邁不動腳。

  她遲緩地轉過身,恰好撞上正挑眉注視著她的季行縱的眼。

  一件外套撲頭蓋臉罩過來。

  盛枝條件反射接住。

  「你幹什麼?」她沒料到他會突然丟件衣服過來,一時有些莫名。

  「幫我拿著。」季行縱不慌不忙勾起食指骨節鬆了松領口。

  「憑什麼?」竟然敢讓她幫他拿衣服?盛枝立刻就要給他扔回去。

  「就憑我熱,」季行縱食指動作停住,慢悠悠抬起眼皮,「還有,憑你昨晚撕了我衣服。」

  盛枝:「......」

  她讀懂了他的眼神,他眼神的潛台詞是:你都把我衣服撕了,我熱,讓你幫我拿下外套怎麼了?

  不就是件外套嘛,行,她拿。

  陽台溫度這麼低,她正好拿來禦寒。反正他只說讓她幫忙拿著,又沒說怎麼拿。

  她瞥他一眼,他現在只穿了件暗底玫瑰花襯衣,這樣花色艷麗的襯衣,在他身上絲毫不顯繁雜凌亂,反而被一張妖孽臉壓住,成為他的陪襯。

  襯衣袖口被卷到他小臂處,領口也呈V形狀鬆散著。

  凍死這隻討厭的狐狸算了。

  盛枝抿起唇,理了理他的外套,朝後一旋,外套穩穩披在了自己身上。

  隨著外套一同貼近的,還有一股木質中帶了絲若有似無的麝白甜香味道,以及淡淡的暖意。

  盛枝讓自己忽視掉這些感覺,昂起精巧的下巴,朝他挑釁地抬了下。

  季行縱像是並不在意她的挑釁,待她做完這一切,他眸中才噙起不咸不淡的笑意,抱著臂,壓低了嗓音一步步逼近她,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裝不記得,但聊天記錄你應該看了吧?那二十萬,是你給我的包養費,我不要,還非得逼我拿。」

  他在她面前站定後,慢條斯理俯身,平視她。

  得知她昨晚對他做的一切之後,季行縱在盛枝面前的壓迫感就變得極強,他俯身靠近、對上他眼的同時,她喉頭無意識吞咽了下,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季行縱慢騰騰地繼續:「知道為什麼我沒拿嗎?因為我,有節操。」

  盛枝:「......」

  她覺得他在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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