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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嗚咽從指縫瀉出,再仔細去聽,卻什麼都沒有。

  「到底怎麼了?」

  胳膊肘擋在胸前,衣褲莫名凌亂,麥叮咚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勁。

  溫擰起眉毛,細細感受,確認邊上沒有陌生存在。

  只當是年輕人不勝酒力,他不帶惡意地嘲笑兩聲,最後說:「後續也許會有人找你麻煩,及時找我,我會幫你解決。」

  溫此時穿的是男裝,領口松垮,露出儘是紋身的鎖骨。

  他看著麥叮咚胸口的黃色晶石,嘟囔了些什麼,隨後走直線離開。

  等人走遠,麥叮咚才鬆開緊緊捂住嘴的手,參雜酒氣的喘息吐了出來。

  「你怎麼這樣!」熱汗滾下,他鼻音很重。

  太陽穴被重重吻了下,兩隻作亂的手抽出。

  「還委屈了。」鍾陌執掰過麥叮咚的臉頰,炫耀般的舉起另只手,朦朧光線下,半流質的東西順著指腹落下。

  確認麥叮咚注視著,他啟唇,將它們咽的一乾二淨,火氣消了一半。

  鍾陌執端起杯子咽下酒水,隨後鼻尖蹭著麥叮咚後腦勺,確認上邊兒沒沙棘果味道。

  他抿抿唇,遺憾地說:「不能親你了。」

  酒館一直歡慶到深夜。

  即使牆壁厚實,也經受不住大漠夜裡的涼意。怨靈倒好說,衣物單薄的人類卻難以忍受。

  等外來者走了乾淨,酒館零散留了幾個人打掃衛生。

  老闆打了酒嗝大手一揮,「都回去吧,天亮就能解放了,還打掃做什麼。」

  「也是。」

  椅子拉拽開,一人撿起落在桌底的粉色花,好奇地嗅嗅,清香裹雜甜味,他說:「哪來的桃花,好香。」

  鼓手跳下舞台,端詳片刻,半開玩笑地說:「荷爾蒙的味道吧。」

  酒精讓整個小鎮睡得很沉。

  直到烈日再次懸掛在頂上,街道才開始有人影走動。

  麥叮咚本還在沉睡,門忽然被一腳踢開,隔著毯子一人冷不丁撲了上來。

  他瞬間睜眼,驚慌地撐起身子喘氣,「誰,誰。」

  「小爺我!」來人抱著毯子一角來回打滾,全當麥叮咚不存在。

  「大鵝!」麥叮咚的惺忪睡意全部消失,他扁著嘴把小孩抱在懷裡,帶著委屈說:「你沒事兒。但你還以為你是個兔子呢,好重!」

  訛獸忽然沉默,落寞地說,「麥。」

  「啊?」

  訛獸不吱聲,麥叮咚心緩緩下沉,亂了陣腳,「你還不舒服呢?」

  看麥叮咚急地團團轉,訛獸咧嘴大笑,「反正比你這嘴紅脖子紅的舒服。」

  「...又開始騙人了。」麥叮咚重重摸了把訛獸的辮子,屈腿下床穿鞋,宿醉後頭還有些暈。

  訛獸挑眉,「你站那幹啥?」

  麥叮咚掀起衣服,順著流暢的腹部線條向上,視線落在胸口兩點上。

  「噗嗤。」訛獸跳到椅子上,快被麥叮咚笑岔氣,指著無語說道:「你昨晚喝酒幹嘛去了?怎麼還帶倆沙棘果回來?」

  「沙棘果...」麥叮咚太陽穴直跳,放下衣服去洗漱,嘴裡還一直念叨沙棘果。

  收拾完,他拎起桌子上一罐冰可樂,抖順自己的衛衣,拉開門,「可樂怎麼就一瓶了?」

  「小爺休息的這兩天喝光了。」

  「還挺饞。」走出門,符伏和許問夏正巧從樓下上來。

  符伏把一袋東西丟給麥叮咚,「代幣換的,多虧你一開始換的初始代幣,這些都給你了。」

  麥叮咚又把它丟回去,淺笑地搖頭,「不好收,你們拿著吧。」

  見他態度堅決,符伏忖量一瞬,還是取出一枚種子塞到麥叮咚手中,「別倔了。和你說個好笑的。」

  「還記得上次你一覺醒來,所有附體全部被清理乾淨嗎?」

  麥叮咚眨眨眼,點頭。

  許問夏在指尖繞上紅繩,接下去說:「這次,鎮上所有沙棘果都沒了。」

  「噗——」訛獸前仰後合地笑。

  人都在樓下聚集,作為原住民的怨靈排成兩條隊伍,等待離開。

  與昨晚的熱鬧截然不同,此刻的小鎮沉默了許多。溫換回皮裙,翹著二郎腿坐在掛毯下,愜意地吹風扇。

  早上就沒見到的鐘陌執站在交易所二樓,俯視樓下,剩下一半火氣也消失殆盡,破天荒唇角帶著笑。

  鴉像毯子一樣掛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晃動。

  「什麼時候走啊。」他吐出一枚沙棘果,酸的皺臉,「好難吃。」

  「等著。」

  符伏與許問夏沒有去往地底礦洞,所以主動申請除怨。她們手上都繞著紅繩,坐在簡陋的木桌後側,面容很快就有了倦意。

  被觸碰的怨靈身體逸散焦臭味,平靜地等待身體完全透明。

  「需要幫忙嗎?」麥叮咚悄悄湊在符伏耳邊問她。

  「沒事的。」

  「我需要幫忙!」女孩清脆的聲音打破沉靜,她雙手握拳擺在胸口,商量道:「我很想告訴爸爸,他女兒過的很好。」

  「可以不可以?」自知要求有些過分,她聲音漸漸變低。

  啪——

  一支筆被拍在桌上,麥叮咚撓撓耳朵,「為什麼不可以?」

  「寫地址吧,如果你爸爸還沒搬家的話。」

  「謝謝!」

  他俯下身,安靜等待女孩寫完。光線擦過側臉,整個人都溫柔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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