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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想得倒美。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們殺害吸血鬼帝王的……」

  隨著無慘的手越收越緊,藍堂的面色呈現將死的青紫,別說是操縱冰晶,連話都說不清了。

  「……」

  這藍堂還說自己從沒演過戲,可真是浪費了一身的天賦。

  耀哉嘆了口氣,面對他嗓音嘶啞地循循善誘:

  「藍堂先生,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儘量滿足你。」

  「……滾。」

  嘎吱—

  無慘的手背因用力而骨節短暫錯位,「好好跟他說話。」

  「不如讓月彥先生幫你洗脫罪名怎麼樣呢?」耀哉給無慘使了個眼色,「月彥先生的影響力非常大,由他出面的話,你很可能就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逃犯了。」

  [你可真看得起我。]

  無慘對著他,咬牙切齒地用唇語說。

  耀哉祈求地笑了笑,望向藍堂的目光充滿真摯。

  「這樣的話,想必你也會被家人重新接納吧?」

  「……」

  一陣沉默。

  須臾,藍堂睜著覆蓋陰翳的冰藍色眼眸,「……真的嗎?」

  耀哉快速捏了捏無慘冰冷的胳膊,後者瞪了他一眼。

  「真的,前提是你不騙我。」

  「……知道了。」

  交易達成。

  無慘鬆開桎梏,任由藍堂像自由落體狼狽地摔在地上。

  剔透的窗戶映照出吸血鬼脖子上觸目驚心的掐痕,「咳咳咳,咳咳咳……」

  他擦了擦唇邊早就乾涸的血跡。

  「說,怎麼才能殺了玖蘭李土?」

  藍堂又掙扎了小半會兒,低著頭細弱蚊蠅地回答:

  「只要……捏碎他的心臟。」

  「噢?真是殘忍的方法呢?」

  甚至比讓他們鬼在陽光底下灰飛煙滅還要殘忍。

  無慘想像著自己手裡攥著玖蘭李土血淋淋的心臟,欣賞他痛苦不堪的模樣,不由笑了。

  還沒等仔細品味這等極致的美好,藍堂抬著頭惡聲惡氣:

  「我可以走了吧?」

  「你……沒有騙我們吧?」耀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我還不想死呢。」

  沒想到這個蠢貨還有自知之明,非常好。

  無慘心曠神怡,眼神示意耀哉打開房間的門。

  啪嗒—

  心地善良的神之子試圖扶起倚在牆邊,渾身癱軟的藍堂。

  「別碰我!」

  被對方狠狠地拍開了手。

  不知是體內的麻醉效果沒過,還是被他的力量嚇破了膽,藍堂一路踉踉蹌蹌,好半會兒才走到門邊。

  耀哉站在不遠處側對他,殷切地囑咐:

  「藍堂先生,希望今晚的事你能保密,再見。」

  無慘笑眯眯地緊隨其後:「很感謝你的幫助,藍堂,先生。」

  藍堂見鬼似地打量他幾秒,提步準備離去。

  無慘梅紅色的豎瞳驀地迸發出嗜血的光芒,裹挾腥臭的狂風平地而起,他立於風暴中心笑容鬼魅:

  「啊~我果然還是想先看看效果。」

  說話間,無慘垂在褲縫邊的右手驀地變成長滿倒刺的荊棘,沖向藍堂毫不提防的後背,差一秒貫穿他的胸膛。

  無慘眼前一花。

  「撲哧—」

  滾燙的鮮血濺濕純白的西裝,透過猩紅的視野,無慘看見耀哉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為什麼要……」

  藍堂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耀哉不合時宜笑了笑,因失血而暗淡的眼眸隔空望來。

  「因為我猜,你一定會,過河拆橋。」

  多麼深刻的剖析。

  無慘面不改色收回了荊棘,當尖刺和曾經親密無間的血肉分離,撲哧—

  伴隨耀哉身體不由自主的痙攣,一顆活蹦亂跳的心臟出現在他的掌心。

  有什麼比握著戀人的心臟更能血脈賁張呢?

  潔癖如無慘都不由面色和緩。

  「你,放了,他吧。」

  *

  沒人離了心臟還能活,但鬼不一樣。

  耀哉平躺在床上,鬼舞辻無慘把玩自己心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居然沒了心還能活,可真是個怪物。

  他用餘光打量床頭櫃澄澈的紅色液體,內心一陣陣作嘔。

  思索間,洗完澡煥然一新的無慘重新出現在眼前。

  他瞥了眼耀哉手邊原封不動的杯子,冷哼一聲:

  「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為了讓你的傷口復原得更快。」

  「……你對別人也這麼慷慨嗎?」

  「你說什麼?」

  「我是說,除了我之外,你還把其他人變成過鬼嗎?」

  無慘走近耀哉,嫌惡地看看床單上的血跡,拖把椅子就近坐下。

  「有,但他們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都死了。」

  想起廢物們悽慘的死狀,無慘眼裡閃爍興味的光。

  「那就好。」耀哉輕聲輕氣地說。

  「好什麼?」

  耀哉兀自笑了笑:「只有你跟我相依為命的感覺。」

  無慘看著他鋪滿枕頭的銀髮,和身上的血污形成極致的反差,不由心頭一動。

  「巧言令色……別浪費了我的血。」

  「不要。」

  ……

  過了一會兒,無慘拗不過他,往本就溢滿的杯子裡又留了點血,自顧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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