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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鷗外眉頭緊蹙:「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耀哉笑著置若罔聞, 轉瞬換了副嚴肅的面孔,「號碼要到了嗎?」

  「當然。」

  森鷗外從桌上的筆記本里取出一張小紙片遞過去。

  「拯救世界的事還是需要神之子來做,我一個港口Mafia的首領就不越俎代庖了。」

  惡也不是惡, 善也不是絕對的善。

  耀哉又想起他袖手旁觀,被擰斷脖子的那個女人。

  他坐在森鷗外之前的位置, 掏出自己的手機按照紙片上的號碼撥鍵盤。

  輸入三個數字之後……

  出乎意料地,跳出了一個關聯號碼。

  耀哉和森鷗外沉默地對視一眼,檢查過後居然—

  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這個宣稱能夠研製讓吸血鬼變回人類藥物的「老師」是熟人?

  產屋敷耀哉抱著這樣的疑問開始檢查通訊記錄,接著一條幾周前的信息躍入眼帘。

  [晚上十點,在實驗室等你。]

  匿名。

  耀哉摸不著頭腦,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自從被鬼舞辻無慘強迫變成了鬼,他的腦海里也只剩最近重新認識的那些而已。

  「森先生有印象嗎?」

  他向身後的人求教, 出於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耀哉認為自己和森鷗外之間應該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結果—

  森鷗外狹長的眼眸微斂,透露某種危險的氣息。

  「啊~我當然有印象了,產屋敷先生。」

  「……」

  風雨欲來,成為鬼之後,產屋敷耀哉的直覺更敏銳了。

  他飛快地想轉移這個話題,於是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就算森先生說了我也記不起來。還是直接打吧。」

  「直接打?」森鷗外勾著唇嘲諷,「你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老師』嗎?既然是至關重要的人,失禮不好吧?」

  耀哉語塞,不情願地咳嗽一聲,虛心求教:「所以,對方是誰?」

  森鷗外不說話,單手撐著椅背,居高臨下地凝視他,半晌薄唇輕啟:

  「藍,堂,英。」

  「藍堂英?」耀哉一怔,昨晚和鬼舞辻無慘的交談湧入,「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喜悅油然而生。

  「他不就是……」

  話說一半被森鷗外冷冷打斷:

  「對啊,就是產屋敷先生不惜餵我安眠藥也要去見的男人噢。」

  「……」

  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如果說剛才只是風雨欲來,現在簡直是大廈將傾。

  坐以待斃只會被森鷗外壓得死死的,必須想個辦法。

  可憐耀哉眼下記憶全無,不能做有力的反駁,唯有……

  他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徑直望進男人眼裡,「但時間過去這麼久,就算是森先生也不能保證記憶一定準確吧?」

  話音落下,一陣沉默,對方辯手仿佛偃旗息鼓。

  好極了。

  耀哉剛鬆一口氣,刺啦—

  被毫無徵兆地連人帶椅拽離桌面,森鷗外俯身下來,一手撐桌,一手扶椅背,把他困在方寸之間。

  呼吸可聞的距離,灼灼的目光和急於親吻的雙唇都讓耀哉無法招架,不得不轉過了頭。

  「產屋敷先生。」森鷗外嗓音低沉而蠱惑地喚他,一字一頓地反問:「你覺得我會忘了自己和喜歡的人第一次做[嗶]的時間嗎?」

  直白大膽的話語讓耀哉呼吸一滯,露在空氣里的脖頸霎時滾燙泛紅。

  他啞口無言,甚至後悔於自己先前難得的倔強。

  不,他只是沒意識到,不服輸一直是他的本能。

  森鷗外微涼的手在他的頸間流連,語氣悠揚又懷緬,「說起來,我們就是在你旁邊的這張桌子上,你的腿勾著我的腰,我們……」

  「別說了。」

  耀哉舔了舔乾燥的唇,聲音微啞地求他。

  森鷗外爽快地答應,驟然撤去的壓力讓耀哉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他定了定神,在戀人的監督下播出那串至關重要的號碼。

  嘟嘟嘟—

  三聲忙音。

  嘟嘟嘟—

  又是三聲。

  遊走的時間消磨耀哉的耐心,更重要的是電話接通之後,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

  還是回去一個人的時候再打吧?

  他正打算掛斷,這個時候聽筒里傳來了夾帶鼻音,暴躁的回應:

  「喂,你以為現在幾點?本大爺不用睡覺的嗎?」

  東京時間的十點過一刻,即使厚重的窗簾也阻擋不了太陽的光芒。

  但對晝伏夜出的吸血鬼而言,確實還是該賴在床上的休息時間。

  耀哉把開了免提的手機拿遠一些,連名帶姓地說:

  「是藍堂英先生嗎,我是……產屋敷耀哉。」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對面不可置信地問:

  「什麼,你是耀哉?」

  這種睏倦下自然冒出的親暱稱呼,讓耀哉頭疼欲裂,只有一種想法:

  [他完了。]

  ……

  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耀哉掛斷電話。

  森鷗外不置一詞轉身即走,被他眼明手快扯住袖子。

  「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森鷗外佯裝訝異,「嗯?你們都這麼熟悉了,不用我陪吧?」

  「……」耀哉沉了口氣,抬眼時暗紅的瞳孔波光涌動,「但我失憶了森先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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