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這個傻子,什麼都不說,憋在心裡,你憋在心裡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
「魏公子,終於醒悟了。」藍曦臣見昨晚那種事過去,鬆了口氣,再看魏無羨回憶往昔,各種體悟,心弦也是一松。
其實剛到歸墟,看到忘機為了魏無羨,不惜透支靈力也要帶走魏無羨,帶著他藏起來,還打傷了藍氏三十三位前輩,甚至頂撞叔父。
然而魏無羨給忘機的,卻只有滾。
哪怕魏無羨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也罵自己,他心裡依然有些怨那個魏無羨,為什麼不肯細心一些,注意到忘機的心意?
可是……他也不能真正去苛責當時的魏無羨,那樣的情況,魏無羨早已經神志不清了,他又怎麼怨?
不怨魏無羨,他又怨誰讓他的弟弟承受這麼多的痛苦呢?
三十三道戒鞭,他沒有挨過,但他也能想到能有多疼,這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如何不心疼?
所幸,這次的機遇,想來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
這群世家子弟,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彼此之間已非常熟稔,臨別之際,都依依不捨,在城門口拖拖拉拉,約定什麼時候到我家清談會來玩,什麼時候去你家地盤夜獵。
藍忘機也沒有催促,任由他們講這講那,站在一棵樹下靜立不語。
仙子被他盯著,不敢亂叫亂跑,只能也縮在樹下,巴巴地望著金凌那邊,尾巴搖得飛起。
趁藍忘機把仙子盯住了,』魏無羨『攬著金凌的肩,走了遠遠一段。
莫玄羽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之一,是金子軒和金光瑤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從血緣上來說,他也算是金凌的小叔叔,可以理所當然地用長輩的語氣對他叮囑。
他邊走邊道:「回去之後不要跟你舅舅吵架頂嘴了,聽他的話,今後小心,不要再一個人出來夜獵亂跑。」
【金凌雖然出身名門,但流言蜚語從來不放過任何人,他無父無母,難免急於求成,急於證明自己。】
——
聽到魏無羨在想什麼,金凌不禁紅了眼眶,其實舅舅真的是個很粗心的人,看似事無巨細的照顧他,但很多地方,江澄都是沒辦法真正顧及到的。
每次他闖禍,舅舅只會說打斷他的腿,一頓臭罵,雖然從來沒真正打過他,但也真的沒察覺到,他想證明自己的心。
可魏無羨不過是碰到過他兩次,就完全看透了他。
怪不得舅舅在觀音廟裡歇斯底里的喊,說魏無羨什麼都比他強,其實……要金凌實話實說,也確實是如此。
——
』魏無羨『又道:「你才十幾歲啊?現在跟你差不多大的世家子弟都沒有獵過什麼了不得的妖魔鬼怪,你又何必急於一時,非要搶這個先。」
金凌悶悶地道:「我舅舅和小叔叔成名的時候也是十幾歲。」
』魏無羨『心想:【那能一樣嗎?當年有岐山溫氏壓在上頭,人心惶惶,不拼命修煉廝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會不會是自己。射日之徵里拉人上戰場管你是十幾歲還是多少歲。而如今形勢安穩各家安定,氛圍自然沒那麼緊繃,大家修煉當然也沒那麼拼命了,沒必要啊。】
金凌又道:「就連魏嬰魏狗當年斬殺屠戮玄武的時候也是十幾歲。連他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能?」
』魏無羨『聽到自己的姓和後面那個字連到一起,一陣毛骨悚然,好容易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道:「那是他斬殺的嗎?那不是含光君殺的嗎?」
聽他提到藍忘機,金凌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但強行忍住了,道:「你跟含光君……算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總之我一點都不想管你們,你愛斷袖你就去斷袖吧,這病治不了。」
』魏無羨『嘿道:「這怎麼叫病呢?」
【他還以為我在恬不知恥地糾纏藍湛呢?!】
——
金凌臉色微微一黑,雖然他當時誤會了什麼,但是,如今再看,其實結果也差不多嘛!
——
金凌又道:「我已經知道了姑蘇藍氏抹額的含義。既然都這樣了,那你就好好待在含光君身邊吧。斷袖也要斷得潔身自好,別再去招惹其他男人,尤其是我們家的人!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魏無羨聽得一臉懵逼,姑蘇藍氏抹額的含義?什麼含義?
他說的「我們家」,既包括蘭陵金氏也包括雲夢江氏,看來是對斷袖的容忍程度有所上升,只要不找他家裡人就可以當沒看見。
』魏無羨『道:「你這孩子!什麼叫招惹其他男人,說得我那什麼似的。抹額?姑蘇藍氏的抹額有什麼含義嗎?」
金凌道:「你少來!得了便宜還賣乖,別得意忘形了。我不想再說這個了。你是不是魏嬰?」
三句話的最後,他突然甩出一句,單刀直入,令人猝不及防。
魏無羨揚眉,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金凌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既然他問了,想必心中必然已經有了猜想。
』魏無羨『從容接道:「你覺得我像嗎?」
金凌沉默半晌,忽然吹了一聲短哨,道:「仙子!」
被主人叫了名字,仙子甩著舌頭,撒開四條腿奔了過來。
』魏無羨『拔腿狂奔:「好好說話,放什麼狗!」
魏無羨也是瞎的魂飛魄散,忙不迭跑遠了,心道,金凌到底知不知道夷陵老祖最怕狗?他要是知道,這一下就試探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