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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個一碗倒。】
——
聶懷桑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饒是如此,忍笑也忍得很是辛苦。
真沒想到有一天竟能見到大名鼎鼎的藍二公子喝酒,真是值了。
魏兄,還是你厲害啊!
——
』魏無羨『沒料到出現這種情況,拍了拍腿,思索片刻,把藍忘機右手環上他的脖頸,拖拖拉拉架著他離開了小酒鋪。
他摸藍忘機身上的東西早已摸得嫻熟無比,取了錢袋,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把藍忘機送進其中一間,脫了他的靴子,蓋上被子,趁著夜色出門去。
魏無羨揚眉,看來他灌醉藍湛,是有意為之啊!
這大半夜的跑出去做什麼?
魏無羨想也沒想,跟了上去。
行至一處荒郊野僻,』魏無羨『拔*出腰間竹笛,送到唇邊,吹出了一段調子,隨後,靜靜等待。
魏無羨聽到那段調子的時候,就僵住了,他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
「魏兄這是在召喚溫寧嗎?」聶懷桑好奇的道。
實在是魏無羨這個標籤太好猜了。
——
【這段時日,我和藍湛日日相對,根本沒有獨處的時間,我也根本就無法召喚溫寧。不過也有之前想遮掩身份的緣故,但沒想到藍湛早早就知道我是誰了。雖然藍湛已經知道我是誰,可溫寧手上有姑蘇藍氏的人命,縱使藍湛對我再好,我也沒臉當著他的面招使溫寧。或者說,正是因為藍湛對我太好,我才沒臉在他面前招使溫寧。我臉皮是厚,但也不是厚在這種事上。】
聽著自己內心亂七八糟想了一通,魏無羨也有些晃神。
待回過神,耳邊已傳來那陣森然的「叮叮噹噹」。
溫寧低著頭的身影,浮現在前方城牆的陰影之下。
他一身漆黑,溶在身旁的黑暗之中,只有沒有瞳仁的雙眼,白得刺目,白得猙獰。
——
「果然是召喚溫寧。」聶懷桑看著石壁上的溫寧,又看了看乖乖坐在溫情身邊的溫寧,簡直判若兩人啊!
——
』魏無羨『負起雙手,圍著他慢慢走了一圈。
溫寧動了動,似乎想追隨著他的步伐轉圈,』魏無羨『道:「站好。」
他便老實站好不動了。
那張清秀的臉似乎更憂鬱了。
』魏無羨『道:「手。」
溫寧伸出一隻右手。
』魏無羨『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來,仔細察看鎖在他手腕上的鐵環和鐵鏈。
【這並非是普通的鐵鏈!溫寧發起狂來時極度暴躁,能徒手把鋼鐵擰成泥漿,斷不會這樣任它拖在身上。恐怕是特地為禁錮溫寧而打造的一副鐵鏈。挫骨揚灰?連陰虎符的殘件都要費盡心思復原,某些世家當然也對鬼將軍垂涎三尺了,怎麼捨得挫骨揚灰?】
魏無羨臉色微變,有人復原了陰虎符?
——
臉色大變的還有歸墟殿內除了三個小輩的其他人,陰虎符這種東西,連魏無羨都控制不住,預感到自己會死,還不惜費盡心血的將其銷毀,然而卻有人將這陰虎符復原,簡直喪心病狂!
——
』魏無羨『冷笑一聲,站到了溫寧身側,略一思忖,伸手在他頭髮里慢慢按了起來。
【留下並鎖住溫寧的人,必然不能讓他自行思考。要讓他聽從旁人的命令,就要毀掉溫寧的神智,一定會在他腦袋裡種下什麼東西。】
果然,按了三下,』魏無羨『便在他右腦一側的某個穴位上,按到了一個硬硬的小點。
他把另一隻手放到溫寧左腦對稱之處,有一點同樣的小硬物,似乎是針尾一類的東西。
』魏無羨『同時捏住兩端的針尾,慢慢動手,從溫寧的頭顱里,拔出了兩枚的黑色長釘。
這兩枚黑色釘子長約寸許,粗細一如系玉佩的紅繩,深埋在溫寧的頭顱里。
釘子出顱的一霎那,溫寧的五官微微顫動,眼白里爬上一層類似黑色血絲的東西,似乎在極力忍痛。
明明是個死人,卻還是能感受到「痛苦」這種東西。
——
「喪心病狂,罔顧人倫!!」藍啟仁氣得發抖。
沒有人說話,這個真相太令人膽寒了。
溫情嗤笑,若沒有這場機遇,她會被挫骨揚灰,她的弟弟阿寧,也會被這樣對待。
而這些人非要把事實真相赤*裸裸的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才肯相信,他們是無辜的,魏無羨是清白的。
可是,到了石壁上那一步,阿寧被這樣對待十三年,魏無羨也死了十三年,她的親人更是被殺了之後投入伏魔洞內的血池!!
一切都來不及了!
——
【那兩枚釘子上刻有細緻繁複的紋路,來歷必定不凡,製造它的人算是有點本事,若想溫寧恢復,還要等上好一段時間了。】
』魏無羨『將它們收了起來,低頭看看溫寧手腕、腳踝上的鐵鏈。
【總這麼拖在身上叮叮噹噹的響也不是辦法,得找把仙劍將它們斬斷。】
他頭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藍忘機的避塵。
【雖說拿藍家人的劍去幫溫寧斬鎖鏈,有些不妥,但這是他能最容易拿到的仙劍了,也不能叫溫寧一隻拖著這麼一堆累贅在身上。】
』魏無羨『心道:【這樣。我現在先回客棧,如果藍湛醒著,就不借。如果藍湛還睡著,我就借避塵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