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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無羨忽然很難受,面上笑意都全然無蹤。

  目送藍曦臣離去後,藍忘機道:「拖進去。」

  魏無羨便看著自己被活活拖進了這個他發過誓此生絕不再踏足的地方。

  ——

  歸墟殿內,眾人默然。

  「含光君真是用情至深啊。」聶懷桑嘆道,「魏兄也不知道什麼會開竅!」

  顯然,他口中的魏兄,是那個未來的魏無羨。

  ——

  藍家以前登門的都是望族要人,從沒有過他這樣的客人,諸名小輩推推搡搡擁著他,都覺得新鮮好玩兒,要不是家規森嚴,沿途必然灑滿一片嘻哈之聲。

  藍景儀道:「含光君,拖到哪裡去?」

  藍忘機道:「靜室。」

  「……靜室?!」

  』魏無羨『不明就裡。

  眾人則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

  藍啟仁臉色一黑,藍曦臣表情一僵,而在雲深不知處呆了好幾年的聶懷桑,扇子都掉了,忙不迭撿起來,訕訕的道,「含光君,真是……厲害啊,直接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靜室,知情者都知道,那是含光君從來不讓其他人出入的書房和臥房啊……

  「不過,魏兄好像不知道靜室是什麼地方。」

  藍啟仁臉色更不好看了。

  ——

  靜室內陳設甚簡,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折屏上工筆繪製的流雲緩緩浮動變幻,一張琴桌橫於屏前。

  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鏤空白玉香鼎吐露裊裊輕煙,滿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氣。

  藍忘機去見他叔父商議正事,』魏無羨『則被摁了進去。

  藍忘機前腳走,』魏無羨『後腳出。

  在雲深不知處晃了一小圈,果然不出所料,沒有通行玉令,就算翻上了幾丈高的白牆,也會立刻被結界彈下來,並迅速吸引在附近的巡邏者。

  』魏無羨『只得又回了靜室。

  他遇任何事,心裡都不會真急,負著手在靜室中來回踱步,相信遲早能有對策。

  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氣冷冷清清,雖不纏綿,自有動人之處。

  【藍湛身上便是這個味道,想來是在這裡練琴靜坐的時候,香氣沾到了衣服上。】

  魏無羨表情忽然有些古怪,他看著自己,忍不住想,仔細想想,其實他自己未必沒有對藍湛動心,只是他自己都未察覺。

  他看自己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隻香幾更近了些。

  不過,魏無羨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俯身在地上東敲西敲。生前刨坑挖墳找地洞的事做多了,不消片刻,竟讓他翻起了一塊板子。

  在藍忘機的房裡發現了一個藏私秘地,光是這件事就足夠』魏無羨『吃驚了,豈料看清裡面藏的是什麼東西之後,他還能更驚。

  木板翻起以後,另一股原本混在檀香里不易覺察的醇香瀰漫開來,七八隻圓滾滾的漆黑小罈子擠在一個方形的小地窖里。

  【這個藍忘機果然是變了,連酒都藏!】

  魏無羨心中卻酸澀至極,知道始末的他,不難猜測,藍忘機是因為他才藏了這些酒。

  還是他最喜歡的天子笑。

  ——

  「忘機!」藍啟仁臉色鐵青,他可以不管侄兒喜歡魏無羨的事,但是在雲深不知處藏酒,真的……

  他想訓斥,但轉而想起,藏酒的是石壁里的忘機,而不是他身邊的忘機,臉色頓時僵住。

  藍忘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藍曦臣見狀,便打圓場,替藍忘機說話,勸叔父莫生氣。

  ——

  雲深不知處禁酒,就因為這個,第一次見面,他倆就打了一場小架,藍忘機還打翻了他從山下姑蘇城裡帶上來的一壇「天子笑」。

  從姑蘇返回雲夢後,』魏無羨『就再沒機會喝到這姑蘇名家獨釀的「天子笑」了,記了一輩子,總說有機會要回來嘗嘗,可總是沒成。而這裡藏的酒,不消打開嘗,他一聞酒香就知道,正是「天子笑」。

  想不到藍忘機這樣一個恪守成規、滴酒不沾的人,竟然也會有一天被他發現在自己房裡挖了個坑藏酒,真乃天道好輪迴。

  』魏無羨『一邊感慨,一邊喝完了一壇。

  魏無羨站在一邊,眼睛都綠了,「啊啊啊啊!能看不能喝,太可惡了!!!」

  他酒量極好,酒癮又大,想了想,藍忘機欠他一壇天子笑,這麼多年了總得收點利息,便又喝了一壇。

  正喝得興起,忽然靈光一閃。

  要通行玉牌,又有何難?

  雲深不知處境內,有一片冷泉,奇效甚多,供本家男子弟修行所用,據說有靜心清性、驅除邪火等奇效。下冷泉的時候總得脫衣服,他衣服都脫了,還能用嘴叼著那塊玉牌不成?

  ——

  「魏嬰如何得知藍氏境內的冷泉?」

  藍曦臣笑容一僵,這是當年他指給魏無羨的療傷之所。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叔父解釋,其實從共情來看,他和叔父都在忘機喜歡魏無羨這件事上,幫了不少忙……

  ——

  』魏無羨『一拍手,喝完手上這壇里的最後一口,找了找居然沒地方扔,便往兩個空罈子里灌滿清水,原樣封好塞回去,蓋上木板。

  一番活幹完,這就出去找玉牌。

  雖然雲深不知處在「射日之徵」前被燒毀過一次,但重建後的格局與從前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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