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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的指令已足夠明確,溫寧迅速退走,瞬息無聲潛入幽暗的山林之中,消失無蹤。
』魏無羨『怕藍忘機去截殺溫寧,反手一把將他抓住。
誰知,自始至終,藍忘機一眼都沒有分給過溫寧,只是死死盯牢了』魏無羨『。
兩人就這麼你拉著我、我拽著你,面對面地瞪眼。
魏無羨看著這幅場面,忽然沒認出笑出聲,「噗!藍湛,看來你真的認出我了?」魏無羨跑到藍湛身邊,湊近了,笑嘻嘻的道,「藍湛,想帶回去?想帶回去就直接綁了帶走啊!猶豫什麼呢?」說著,魏無羨嘿嘿笑出來,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先前看到溫寧的震驚,苦澀,難受,一瞬間全都消散。
——
藍湛微微一怔,旋即低頭,想了想,微微勾起唇角。
魏嬰,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便在此時,江澄趕到。
他在佛腳鎮上強耐著性子等結果,茶都沒喝完一盅,有門生急急惶惶滾下山來,說大梵山裡的東西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兇殘,他一聽心頭大震,又沖了上來,喊道:「阿凌!」
金凌方才險些被吸走魂魄,現下人已無恙,好好站在地上道:「舅舅!」
見金凌無事,江澄心頭大石落下,隨即怒斥:「你身上沒帶信號嗎?遇上這種東西都不知道放?逞什麼強,給我滾過來!」
金凌沒抓到食魂天女,也怒:「不是你讓我非拿下它不可的嗎?!拿不下別回去見你!」
江澄真想一掌把這臭小子扇回他娘肚子裡去,可這話又的確是他說的,總不能自打自臉,只好轉向滿地東倒西歪的修士們,譏諷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你們殺得這麼體面。」
這些身穿不同服色的修士里,有好幾個都是雲夢江氏的門生所喬裝,奉江澄之命,暗中為金凌助陣,唯恐他不能拿下這一關,這長輩做得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一名修士仍在兩眼發直:「宗、宗主,是……是溫寧啊……」
江澄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那人道:「是溫寧回來了!」
剎那間,震驚、憎惡、憤怒、不可置信,交錯混雜著襲過江澄的面容。
好一陣,他才冷聲道:「這東西早就被挫骨揚灰示眾了,怎麼可能會回來。」
那名門生道:「真是溫寧!絕不會有錯!我絕對沒看錯!……」
他突然指向那邊:「……是他召出來的!」
——
「阿澄……」江厭離雖然早就料到再次見到江澄的場景不會很好,但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江澄聽到溫寧的名字,竟然還如此的憎恨,她倒不是怨怪,只是覺得,阿澄帶著這麼沉重的心思,恐怕餘生都難以安寧。
江澄看著石壁上的自己,只覺得陌生又熟悉。
他能依稀在那個自己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更多的卻很陌生。
這真是他?
——
』魏無羨『還在和藍忘機僵持,剎那間陡然成為了場中眾人矚目的焦點。
江澄如冷電般的兩道目光也緩緩望向他所立的方向。
半晌,江澄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微笑,左手又不由自主地開始摩挲那隻指環,輕聲道:「……好啊。回來了?」
他放開左手,一條長鞭從他手上垂了下來。
鞭子極細,正如其名,是一條還在滋滋聲響的紫光電流,如同雷雲密布的天邊爬過的一道蒼雷,被他牢牢握住了一端,攥在手裡。揮舞之時,如同劈出了一條迅捷無倫的閃電!
魏無羨神情複雜的看著江澄,眼前閃過江澄在亂葬崗圍剿時猙獰的面孔,不禁閉了閉眼,移開目光。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澄。
』魏無羨『尚未動作,藍忘機卻已翻琴在手。
信信一撥,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琴音在空氣中帶出無數漣漪,與紫電相擊,此消彼長。
大梵山夜色中的山林上空,時而紫光大盛,時而亮如白晝,時而雷聲轟鳴,時而琴音長嘯。
其餘的修士們迅速拉開安全距離,作壁上觀,又是膽戰心驚,又是目不轉睛。
而那邊,魏無羨瞅准機會,拔腿就跑。
眾人齊齊大驚。
鞭子沒抽到他,還不是因為藍忘機在前面擋著。
他這麼一套跑,豈不是自尋死路!
——
「阿羨!」江厭離臉色大變。
江澄的臉色也不甚好看。
藍忘機更是神情冰冷的盯著石壁上的江澄。
——
果然,江澄仿佛是背後生了眼睛,一見他脫離藍忘機護持範圍,哪裡肯放過這大好機會,揚手一鞭,斜斜揮去,紫電如一條毒龍般游出,正正擊中他背心!
』魏無羨『被這一鞭子抽得整個人險些飛出去,還好那花驢子擋了他一下,否則就直接撞樹上了。
可這一擊得手,藍忘機和江澄卻雙雙停手,都愕然了。
』魏無羨『揉著腰背,扶著花驢子爬起來,躲在它身後咆哮道:「好了不起啊!家大勢大就是行啊!隨便打人啦!嘖嘖嘖!」
藍忘機:「……」
江澄:「……」
他又驚又怒:「怎麼回事?!」
「紫電」有一奇法,若是奪舍之人被它抽中,頃刻間便要身魂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