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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魏無羨的角度,看到的,最真實的江澄,沒有半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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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一名姑蘇藍氏的門生,聽著溫晁的威脅之詞,一直在微微發抖,此時終於忍不住,沖了上來,抓住綿綿,準備動手綁她。
藍忘機眉峰一凜,當即一掌拍出,將他擊到一邊。
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可俯視那名門生的神情不怒自威,目中意味不言而喻:姑蘇藍氏有你這種門生,當真可恥!
那名門生肩頭髮抖,緩緩後退,無力直視旁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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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蘇涉?」有人認出了那藍氏門生,直接點名說了出來,當即引起一片譁然。
蘇涉雖然自立門戶,但當時離開藍家的原因卻不是很清楚,仙門百家只知鬧得很不愉快,並且這位新出爐的蘇宗主,尤其不喜旁人說他模仿藍氏。
「原來蘇涉是被人趕出藍家的,做出這種事,怪不得藍家要將他逐出去。」
蘇涉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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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對江澄低聲道:「哎,藍湛那個性子,要糟。」
江澄也握緊了拳頭。
這個場面,恐怕是再也不能獨善其身、妄想還能不流血了!
溫晁勃然大怒,喝道:「反了!殺!」
數名溫氏門生抽出明晃晃的長劍,朝藍忘機與金子軒殺去。
那名「化丹手」溫逐流負手站在溫晁身後,一直沒有動手,似是覺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這倒也是,這兩名少年以少對多還手無寸鐵,本就吃虧,加上這些日子奔波受累,狀態極差,藍忘機更是身負有傷,絕對撐不了多久。
溫晁看著屬下與這兩人撕斗,心情好了許多,啐道:「跟我槓,什麼東西。這種人,真是該殺。」
魏無羨笑嘻嘻的接了他的話:「是啊,這種仗家勢欺人,為非作歹之徒,通通該殺,不光要殺,還要斬其頭顱,使之遭萬人唾罵,警醒後世。」
聞言,溫晁猛地回頭:「你說什麼?」
魏無羨訝然道:「你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好的。仗家勢欺人,為非作歹之徒,通通該殺,不光要殺,還要斬其頭顱,使之遭萬人唾罵,警醒後世——聽清楚了?」
溫晁暴怒道:「你竟敢說這種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的狂言妄語!」
魏無羨先是「噗」的一彎嘴角,隨即,爆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扶著江澄的肩,邊笑得透不過氣來,邊道:「狗屁不通?大逆不道?我看你才是吧!溫晁,你知道剛才這句話,是誰說的嗎?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好了。這正是你本家開宗立祖的大大大名士溫卯說的。你竟然敢罵你老祖宗的名言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罵得好,好極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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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共情之中的修士,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魏無羨真是聰明,這麼快就想到辦法對付溫晁了,而且這幾句話,真是叫人心裡爽快。」
「是啊,說起來,若是不提魏無羨後來的惡名,射日之徵時,他好像救過不少人,就我見到的,都有好幾個了。」
「他在戰場上救過人?」
「是啊,雖然看上去陰森森的不好接近,但魏無羨確實救過不少人。」
「誒?如此說來,戰場上受過他救命之恩的人有不少,為何沒人替他說半句話,我從前還以為是魏無羨人品太差,才沒人替他說話呢。」
「嗨,什麼呀,不肯替魏無羨說話,無非是不想被牽連罷了,跟魏無羨的人品有什麼關係?」
這個原因說的太真實,引起很多人不適,開始反駁,兩方開始爭執,忽然這些人安靜了下來。
藍氏禁言術。
藍忘機收回目光,默默地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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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之前發放的《溫門菁華錄》,連溫家人一句平淡無奇的口水話也能被反覆剖析個中深意吹得天花亂墜,不要說熟讀背誦,魏無羨翻了兩下就被噁心到了,但溫卯的這句,因覺十分諷刺,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溫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魏無羨又道:「對了,辱罵溫門名士是什麼罪名?該怎麼罰?我記得是格殺勿論,是吧?嗯,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溫晁再也忍不住,拔劍朝他刺去。這一衝,便衝出了溫逐流的保護範圍。
溫逐流一向只防備旁人攻擊,卻不曾防備溫晁主動脫離,他突然發難,竟來不及應對。
而魏無羨故意激溫晁,就是在等這怒極失控的一刻。
他嘴邊笑容不減,出手如電,瞬息之間便奪劍反殺、一舉將溫晁制住!
他一手擒著溫晁,幾個起落,躍到深潭之上的一座石島上,與溫逐流拉出距離,另一手將溫晁的劍抵在他脖子上,警告道:「都別動,再動當心我給你們溫公子放放血!」
溫晁撕心裂肺地叫道:「別動了!別動了!」
圍攻藍忘機與金子軒的門生這才止住了攻擊。魏無羨喝道:「化丹手你也別動!你們是知道溫家家主的脾氣的,你主子在我手裡,他只要流一滴血,這裡的人包括你在內,一個都別想活!」
溫逐流果然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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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人想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共情到現在,他們見到的魏無羨,都是風光恣意的少年郎,天賦絕佳,靈力修為在年輕一輩亦是翹楚,劍法騎射君子六藝更是樣樣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