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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哼道:「怕你亂來。」

  魏無羨道:「你想多了。雖然這個人油膩膩的讓人噁心,但我就算要揍他,也不會挑選這個時候給咱們家添亂子。放心吧。」

  江澄道:「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溫晁身邊那個男的沒有?」

  魏無羨道:「看到了。修為是高,不過容貌保持的不夠好,看來是大器晚成。」

  江澄道:「那個人叫溫逐流,有個外號叫『化丹手』,是溫晁的隨侍,專門保護他的。不要惹他。」

  魏無羨道:「『化丹手』?」

  江澄道:「不錯。他那雙手掌很可怕,而且助紂為虐,之前幫溫……」

  兩人平視前方,低聲說話,見收劍的溫氏家僕走近,立刻噤聲。

  魏無羨信手解了劍,交了上去,同時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蘇藍氏那邊。

  他本以為藍忘機一定會拒絕上交,出乎意外的,藍忘機的臉色雖然冷得嚇人,卻仍是解了劍。

  ——

  江厭離看見自己給弟弟和師弟們準備的吃食被盡數搜走,有些難過,阿娘當初的嘲諷,竟是一語成讖,阿澄他們在岐山接受「教化」,果然每日裡都是清湯寡水。小一輩的世家子弟里,根本沒人辟穀,按照岐山溫氏這樣的『教化』法,根本沒人挨得住。

  再次重溫昔日岐山教化的日子,江澄等少數參加過這次教化的,臉色難看至極。

  ——

  岐山溫氏所謂的「教化」,也就是發放了一份「溫門菁華錄」,密密麻麻抄滿溫氏歷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輝事跡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讀背誦,時刻銘記在心。溫晁則每日站得高高的,在眾人面前發表一通講話,要求他們齊聲為他歡呼、一言一行都奉他為楷模。

  夜獵之時,他會帶上眾家子弟,驅使他們在前奔走,探路開道、吸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奮力拼殺,然後他在最後一刻出來,把被別人打得差不多的妖獸輕鬆擊倒,斬下頭顱,再出去吹噓這是自己一人的戰果。

  如有格外不順眼的,他就把這人揪出來,當眾責罵,斥得對方豬狗不如。

  ——

  「這些溫狗,太可恨了!」境內多半的修士都未曾經歷過岐山教化,個個臉色鐵青。

  「溫晁這狗東西,似乎格外針對含光君,金公子以及夷陵老祖?」

  「格外針對?說得太客氣了吧?明明是揪著他們三個,日日當眾責罵。」

  「這溫狗為何獨獨對他們三個如此針對?」

  「才共情的岐山溫氏百家清談會你忘了?射箭那日,溫晁開頭那三箭,一箭中,一箭落空,一箭射錯了紙人。本該立即下場,但他偏不下,旁人也不好意思說他。最後計算出來,戰果最佳的前四名為夷陵老祖魏無羨,澤蕪君藍曦臣,金公子和含光君藍忘機。含光君若不是因為提前離場,成績還能更好。溫晁這狗東西素來愛炫耀,這次丟了這麼大的臉,最痛恨的怕就是前四的幾位了,你看,岐山教化這次,澤蕪君未能前來,可不就逮著剩下的三個日日責罵,顯出他的威風?」

  「威風?呵呵,我沒看出威風,倒是看出愚蠢。」

  金子軒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幾乎是再次重溫了那次的教化,他從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要不是蘭陵金氏其他子弟攔著他,再加上溫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衝上去和溫晁同歸於盡了。藍忘機則一副心如止水、漠視萬物的狀態,仿佛已經魂魄出竅一般。

  ——

  魏無羨在台下嘻嘻而笑,仿佛溫晁痛罵的人不是他,甚至還有閒心在心裡腹誹:這點段數比虞夫人差遠了。

  他自從住進了蓮花塢,虞夫人從來沒放棄找機會痛罵他,從前他還會氣憤,後來都懶得理會,有時候說得他心裡不舒坦了,還會反駁兩句,惹得虞夫人更生氣。

  ——

  魏無羨的心聲叫眾人無語。

  江澄臉色發青,這個魏無羨,居然拿他阿娘跟溫晁比?!

  ——

  這日,眾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溫氏家僕轟了起來,像一群家禽一樣,被驅趕著朝新的夜獵地點走去。

  此次的夜獵之地,名為暮溪山。

  愈是深入山林,頭頂的枝葉愈加茂密,腳底的陰翳也愈加鋪張。除了樹海濤聲和腳步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響,鳥獸蟲鳴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許久之後,一群人與一條小溪迎面匯合。

  溪水淙淙,其間還有楓葉逐流飄零。

  溪聲楓色,無形將壓抑的氣氛沖淡了幾分,前方竟然還傳來咯咯吱吱的輕微嬉笑聲。

  魏無羨和江澄邊走邊嘀嘀咕咕地變著法子咒罵溫狗,無意間,他回頭一瞥,瞥見了一襲白衣。

  藍忘機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因為走得較慢,藍忘機落在了隊伍後面。

  魏無羨這幾天有好幾次都想跟他套套近乎、敘敘舊,奈何每次藍忘機都見了他便轉身,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別瞎撩。

  此時離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幾分意。

  魏無羨忽然發現,雖然藍忘機盡力走得無異樣,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比左腿落地要輕,似乎不能用力。

  ——

  「魏公子,這是注意到忘機腿上的傷了?」藍曦臣是知道弟弟被打斷了腿的,共情了這麼久,他不敢說完全了解魏無羨,但魏無羨的細心,他卻是注意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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