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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這裡,已經開始有人唏噓。

  「這魏無羨想當年也是世家公子排名第四的人物,天資卓絕,看他跟含光君交手,也是不分勝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我明年要去雲夢求學!誰都別攔我!」正是聶懷桑。

  「沒有人會攔你。你大哥只是會打斷你的腿而已。」

  聶懷桑展開扇子遮住自己,妄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聶明玦怒視他,「聶懷桑!!」

  「大大大大大哥……回去我就練刀!」

  共情還在繼續,從魏無羨的視線里,年少的聶懷桑搖著扇子提醒魏無羨不要得罪藍湛。

  「藍氏雙壁的那個藍湛?藍忘機?」

  「還有哪個藍湛就是那個。媽呀,跟你我一般大,卻半點少年人的活氣都沒有,又刻板又嚴厲,跟他叔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無羨想起了昨晚遇到的少年,問,「是不是一個長得很俊俏的小子?」

  一旁的江澄嗤笑,「姑蘇藍氏,有哪個長得醜的?他家可是連門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個相貌平庸的出來給我看。」

  魏無羨只好強調,「特別俊俏,」他比了比頭,「一身白,帶條抹額,背著把銀色的劍。俏俏的,就是板著個臉,活像披麻戴孝。」

  聶懷桑聽著這令人無語的形容詞,默了默,肯定道,「就是他!」頓了頓,又疑惑,「不過他近日閉關,你昨天才來,什麼時候見過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雲深不知處有宵禁的,你在哪裡見的他?我怎麼不知道?」

  魏無羨指:「那裡。」

  他指的是一處高高的牆檐。

  眾人無言以對。江澄頭都大了,咬牙道:「剛來你就給我闖禍!怎麼回事?」

  魏無羨笑嘻嘻地道:「也沒有怎麼回事。咱們來時不是路過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裡翻來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裡又帶了兩壇回來。這個在雲夢可沒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無羨:「這不剛翻過牆檐,一隻腳還沒跨進來,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時他剛出關在巡夜,你被他抓個正著了。」

  江澄道:「夜歸者不過卯時末不允入內,他怎會放你進來?」

  魏無羨攤手道:「所以他沒讓我進來呀。硬是要我把邁進來的那條腿收出去。你說這怎麼收,於是他就輕飄飄地一下略上去了,問我手裡拿的是什麼。」

  江澄只覺頭疼,預感不妙:「你怎麼說。」

  魏無羨道「:「『天子笑!分你一壇,當做沒看見我行不行?』」

  江澄嘆氣:「……雲深不知處禁酒。罪加一等。」

  魏無羨道:「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就問:『你不如告訴我,你們家究竟有什麼不禁?』他像有點生氣,要我去看山前的規訓石。說實話,三千多條,還是用篆文寫的,誰會去看。你看了嗎?你看了嗎?反正我沒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沒錯!」眾人大有同感,紛紛抱怨起雲深不知處種種匪夷所思的陳規,相見恨晚:「誰家家規有三千多條不帶重複的,什麼『不可境內殺生,不可私自鬥毆,不可淫|亂,不可夜遊,不可喧譁,不可疾行』這種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不可無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飯過三碗』……」魏無羨忙道:「什麼,私自鬥毆也禁?」

  江澄:「……禁的。你別告訴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無羨:「打了。還打翻了一壇天子笑。」

  眾人一疊聲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況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點反而轉移了:「你不是帶了兩壇,還有一壇呢?」

  「喝了。」

  江澄:「在哪兒喝的?」

  「當著他的面喝的。我說:『好吧,雲深不知處內禁酒,那我不進去,站在牆上喝,不算破禁吧』。就當著他的面一口喝乾淨了。」

  「……然後?」

  「然後就打起來了。」

  「魏兄。」聶懷桑震驚道:「你真囂張。」

  魏無羨挑眉道:「藍湛身手不錯。」

  「你要死啦魏兄!藍湛沒吃過這樣的虧,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當心點吧,雖然藍湛不跟我們一起聽學,可他在藍家是掌罰的!」

  魏無羨毫不畏懼,揮手道:「怕什麼!不是說藍湛從小就是神童?這麼早慧,他叔父教的東西肯定早就學全了,整天閉關修煉,哪有空盯著我。我……」話音未落,眾人繞過一片漏窗牆,便看到蘭室里正襟危坐著一名白衣少年,束著長發和抹額,周身氣場如冰霜籠罩,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

  十幾張嘴登時都仿佛被施了禁言術,默默地進入蘭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藍忘機周圍那一片書案。

  江澄拍了拍魏無羨的肩頭,低聲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無羨扭頭剛好能看見藍忘機的側臉。睫毛纖長,極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無比,平視前方。

  他有心開口搭話,藍啟仁卻在這時走進了蘭室。

  藍啟仁既高且瘦,腰杆筆直。雖然蓄著長長的黑山羊須,但絕對不老;照姑蘇藍氏代代出美男的傳統來看,絕對也不醜。只可惜他周身一股迂腐死板之氣,叫他一聲老頭毫不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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