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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她注意到林珩面色稍霽,不過語調還沒變,繼續向她盤剝詢問。

  「這樣啊,好好謝過人家了沒,今晚組個局……」

  「謝過了。」

  霍音打斷對方的話,岑月已經進去兩三分鐘,再晚她要拍不到查房了。

  「還付過車費。我真的來不及了,拍攝結束我們再聊好嗎?」

  「急什麼,一整天的時間給你拍,哪就差這麼一會兒功夫。」

  林珩把霍音身體扳過去面對他,

  「那在山莊門口的時候呢,他那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樣,你離程嘉讓遠點,他這個人,危險得很。」

  霍音已經把攝像機從包里取出來,聞言,擦拭的動作頓在原地。

  林珩這是在懷疑她?

  她伸手去探外衣口袋,空空如也。

  沒有小哈雷摩托鑰匙鏈。

  她今天換了件鵝黃色的羊毛大衣,鑰匙鏈不在這兒。

  霍音走開之前,溫聲問了一句:「八點零三,你們跟著導師那麼忙,遲到真的沒關係嗎?」

  還是說,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忙。

  所以可以隨時出現在八條街外的後海,或是兩小時車程的悅龍山莊。

  ……

  -

  霍音亮明校刊記者身份,順利通過門禁,進了胸外科住院部的走廊。

  入眼意料之外地略顯嘈雜。

  幾個白衣的醫生、護士站在護士站外,齊齊看著病房內部電梯的方向,還有幾個病房門口,有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和家屬不明所以地張望閒看。

  年長的護士低聲囑咐年輕護士把病人請回病房。

  岑月和另外幾個剛進來的醫生正在聽另一個護士解釋。

  霍音目光落定說話的護士身上。

  加上唇形,聽了個囫圇——

  「小程大夫那個肺氣腫病人昨晚就不行了,樓下那邊早上才上班,剛來人接走。」

  「啊?」

  岑月聲音帶了不敢置信,

  「四十二床?嘉讓休班的時候四十二床不是已經平穩了?」

  「就是說啊。」

  說話的護士嘆了口氣,

  「這麼看是迴光返照,唉,前幾天你們導師不在,都是小程大夫沒日沒夜守著。」

  「昨晚要不是李姐死命攔著,下著雪又是半夜他還要開車回來。」

  「誰不知道他開車瘋得很。」

  霍音用袖口一下下無意識地擦拭著鏡頭。

  目光停留在醫院不染纖塵的白色地板上,上面好像反光映出雪夜山莊,玻璃房門口的垃圾桶里,十幾根灰暗燃燼的南京菸頭。

  她被消毒水的味道嗆得咳了幾聲,莫名覺得這消毒水像是夾雜著山腰裹挾寒意的薄雪味。

  幾句話說完,病人和家屬被請回病房。護士們忙碌起來,穿白大褂的醫生們不約而同往辦公室走。

  霍音跟著過去的時候,林珩似乎緩過剛才的勁兒來,特意湊到她身邊低聲囑咐不要在醫院裡亂跑,免得給其他人添麻煩。

  A大醫學院那邊已經和附院溝通過,附院為宣傳片的拍攝一路開綠燈。

  霍音今天也就扛著攝像機一路跟著岑月和胸外的醫生們體驗了一把醫生的日常。

  查房、看診、寫病歷、和病人或是家屬溝通安撫對方情緒,一上午的流程下來大家看起來都有些乏力。

  午飯是醫院統一從食堂訂餐,送到住院部。

  疫情嚴重以來,為了更好的管控,醫院的住院部都安裝了嚴格的門禁。統一送餐是最安全便捷的方式。

  大夫們午睡的午睡,手術的手術。

  午休時間,辦公室里也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都在邊吃飯邊抓緊時間翻看著各自的資料。

  岑月分給霍音一瓣鮮橙,湊近過來同她說話:「學妹,今天怎麼樣?累不累?」

  「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抱著那麼重的攝影機,我還真是佩服你。」

  霍音也將自己套餐里的紅心蜜柚分給岑月,笑起來時兩顆小虎牙格外明顯:「之前一直跟著系裡的師姐到處跑,帶著這個都習慣了。」

  她和班級、寢室的里的同學相處不大愉快,大學這三年半不是在圖書館就是泡在校刊編輯部。

  校刊的負責人顧師姐家裡做傳媒業,路子多,出去跑新聞經常帶著霍音。

  一來二去,她也習慣了背著個重重的攝影機出門。

  霍音抬眼看向岑月:

  「倒是學姐,你們當醫生可真辛苦,一會兒吃完東西趕緊去休息一下吧。」

  「辛苦倒是也還行,像你說的嘛,習慣啦。不過這一上午嘴不得閒,說得我口乾舌燥,」

  岑月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指指不遠處霍音手邊的幾個保溫杯,

  「學妹幫我遞下杯子,我喝口水。」

  霍音是看著她今天上午的工作的,跟著導師收治新病人,問診、和家屬溝通,折騰了整整一上午。

  是以聞言想也沒想便應下來,伸手去夠放在一旁的保溫杯。

  「灰色的那個。」

  「好。」

  霍音碰到最近的一個灰色保溫杯,正要拿過來,又被岑月制止住。

  「哎不是那個,學妹拿錯了,那個是嘉讓學弟的。」

  「嗙——」

  空蕩的保溫杯被手指一掃,哐噹噹落到椅子上,又翻滾幾圈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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