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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綿沉默片刻,說:「……你想多了,我本科學會計的。」

  「會計啊。」高樹看她的眼神遺憾中帶著一點同情,好像她本科在學殺豬。

  木綿:「……」

  這狗東西搞學科歧視。

  算了,不要生氣,不值得。

  雖然這麼勸了自己,但木綿的臉還是一板,她不再跟高樹在這裡東拉西扯,嚴肅地問:「老實交代你這會兒在幹什麼。我跟村委會的人打聽了,你不住在這裡。我先提醒你,現在村子裡丟了一個人,我懷疑跟你有關係,你最好有什麼說什麼,騙人的話我就默認是你搗的鬼,我有判斷你是否說了真話的能力。」

  聽了她的話,高樹的表情有點驚訝:「人走丟了怎麼會跟我有關係?我雖然偶爾會拉人進入幻境,但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他們放出來。截止今天下午,你們離開幻境,沒有一個人還留在幻境中。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跟我沒關係。」

  「是嗎?」木綿說,「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用自己的能力確認了,這裡,就是那個失蹤者身處之地。」

  「這裡?」高樹驚訝地說,同時朝著四周望了一圈,目光在四周的花田和稍遠處的一個小平房上掠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在這裡,主要是想觀察這片花田的主人。」

  木綿不理解:「你觀察他幹什麼?」

  高樹說:「我覺得他還挺有意思的。」

  木綿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否變得有點詭異,但是,她忍不住地問:「……哪方面的有意思?」

  高樹可能平時生活範圍比較狹窄,也不大衝浪,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木綿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大方坦白地說:「都挺有意思的。這個人年紀不大,可能也就二十出頭。自己一個人住著,一隻腿瘸了,行動不太方便,性格看上去挺內向的。但我偶然把他拉進幻境一次,幻境裡他的表現跟平時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同,這種反差很有趣,我就開始觀察他,偶爾找機會再把他拉進幻境裡。」

  「所以你就開始偷偷觀察他,甚至在這種天黑下雨的時候都要跑到他家院子裡找機會?」

  高樹理直氣壯地說:「你不覺得看懂別人一舉一動的目的和底層邏輯很有趣嗎?」

  木綿:「……」

  對不起,她之前是個只會殺豬術的凡人,現在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魔法少女,有些時候連自己的目的和底層邏輯都搞不明白,對觀察別人的興趣就更淡了。

  高樹這種人,她沒接觸過,但就算是這樣,有些道理她還是知道的:「但你的這種觀察往往以窺探別人隱私為手段,你覺得合適嗎?在我看來,人文學科的任何研究都應該建立在對人的尊重和關懷上,應該有底線,你通過偷窺得來的理論在我看來都是髒兮兮的。」

  高樹不同意她的看法,理直氣壯地說:「知識怎麼能說髒兮兮?只要我研究出來了,有用,那就是偉大的創舉。」

  木綿看他這樣就煩,立刻懟他:「哦,那你研究出來了嗎?今年過一半了,發了幾篇SCI?不會一篇還沒有吧?不會吧不會吧?」

  高樹不說話了。

  木綿哼了一聲:「那你牛什麼牛。」

  高樹掙扎著解釋了一句:「研究不是一蹴而就。」

  木綿:「哦。」

  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跟高樹白話了,她不需要理解世界上的所有人,這太累了,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此刻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就好了。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調查高樹是否做了不可原諒的壞事,如此而已。

  她的心弦應該不會出錯,黃國柱就在這裡,如果地面上看不見會喘氣的活人,那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她需要先鑑定一下,這件事情是不是高樹做的。

  她給李斐使了一個眼神,李斐心靈神會地對她眨了一下左眼。

  木綿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這是一個wink,還怪可愛的。

  這一念很快就閃過,而後,木綿面對著高樹,禮貌地說:「為了確定你是否傷過人,我需要看一眼你的心,抱歉了。」

  她的話音剛落,李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高樹後腦勺下端的一個位置使力一劈,高樹立刻倒地了,被動關閉了自己睿智的大腦。

  看著癱在水淋淋的地面上的高樹,木綿對著李斐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一票幹得漂亮。」

  李斐「呃」了一聲,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他咽了回去,簡短地說:「還行。」

  說干就干,木綿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馬上念動了真相之眼的咒語,有段時間沒用了,木綿還有點生疏,念了兩邊才成功。

  咒語念完的一瞬間,高樹的胸前出現了一條裂縫,木綿伸出手,把裂縫打開,裡面的東西很快地就顯露出了它的形貌。

  這是一顆……純紫色的心,上面也沒有什麼雜質。

  這就說明不僅黃國柱的事情跟他無關,而且,他過去的那些不合適的觀察行為,也真的不帶什麼主觀惡意,他可能就是一個自以為找到學術通天路的24K純煞筆而已。

  想到這裡,木綿嘆了口氣。

  這樣的話,她就不能直接把高樹的能力剝奪了,她只能嚴格地監控他,等他有確鑿的犯罪事實才行。

  不過,如果高樹沒有問題的話,黃國柱是怎麼死的呢?

  被殺人埋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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