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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已經觸到了門鈕,忽然頓了一頓,轉過身來看著她:“前陣子你不是說想換車?保時捷的911不錯,也挺襯你,就買那個吧,提車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的司機,有人會去結帳。”

  她歡喜不勝,踮腳勾住他脖子,盈盈的笑:“真的嗎?為什麼突然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你想圖謀什麼不軌?”撅起嘴來想要親吻他,但他臉微微一仰,避了開去,說:“你素來聰明,應該明白。”

  她的手本來摟住他的脖子,可是胳膊漸漸發軟,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十指都開始發冷,一直冷到手心,她終於撐不住,手從他肩頭滑落了下來,她幾乎是失態,怔怔的站在那裡,只是看著他。

  “以後照顧好自己,如果不是拍戲就別熬夜,也別相信朋友就隨便投資。”他嘴角微微抿起,其實他這樣子最迷人,可是以後她再也看不見了。

  “遇上困難給我打電話。”他最後一次親吻她,如蜻蜓點水般吻在她臉頰上,只是一觸,幾乎不帶任何溫度,他已經打開門徑直離去。

  在電梯裡他看到自己的臉,空dòng而疲倦,凌晨時分,喧譁的城市終於漸漸睡去,電梯裡更是寂然如滅。

  並非厭倦,他只是不再想維繫這種關係,雖然許優十分漂亮,又幾乎從不給他找麻煩,她曾是一朵他很滿意的解語花。但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他只覺得倦怠,所以選擇了離開。

  或許適當改變一下目前的生活,可以好過些。

  第二天早晨起來,雷宇崢先去打了一場網球,看看時間還早,於是給陳宜珈打電話:“要不一起吃午飯吧。”

  陳宜珈很高興:“行啊,我在和同學逛街,你來接我。”

  她在廣場的一角等他,他開車看到她站在路旁,因為不能停車,他把車速減下來,正打算讓她過馬路去等。誰知她拉開車門,飛快的上了車。

  “很危險的!”

  “有時候做點危險的事也很有趣呀。”她笑嘻嘻繫上安全帶:“又帶我去吃什麼好吃的?”

  “烤ròu怎麼樣?”

  她說:“那要自己烤才有趣。”

  “那帶你去一個地方。”

  出了城她也沒有問去哪裡,就看著他把車開上高速,於是掩口打了個哈欠,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其實她眉目間還有點小孩子的稚氣,睡不夠,他並沒有妹妹,但覺得有妹妹應該就是這樣子吧。

  他開車很快,等快到了她正好醒來,上官別墅的位置非常好,隱在一灣湖畔,仿佛海邊,但湖水比海水顯得更寧靜。行道兩旁皆是梅花樹,這時節只見枝葉扶疏,可以想見花開時定是香飄十里。她見著這麼好的風景,不由問:“你的湖景豪宅?這也太闊綽了!”

  “上官的。”

  她眉眼彎彎的笑:“原來是上官那個資本家。”

  鏤花鐵門已經緩緩打開,上官親自出來接他們:“喲,可真沒想到,大老遠的,真給面子。”

  “不歡迎?”

  “歡迎,當然歡迎!”上官仍舊是笑嘻嘻:“不歡迎你,我還歡迎宜珈呢。”

  司機上來替他去停車,他和陳宜珈和上官說著話,一路繞過假山,遠遠看到糙地上果然支著燒烤架子,一堆人歡聲笑語,熱鬧非凡。雖然隔得那樣遠,但他一眼看到她。

  杜曉蘇坐在桂花樹下一張躺椅上,正側過頭和鄒思琦說話。這樣遠遠看過去,她側影落落,眉宇間仍舊是那般寂寥。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奇異般安靜下來,仿佛只要見著她,便覺得放心了。

  可是這麼近,仍舊是那樣遠。

  從波士頓到北京海上繁花番外篇

  標籤:阿拉丁番外篇大伯從波士頓到北京元元美國海上繁花文化

  太陽真好,隔著航站樓偌大的玻璃窗曬進來,再加上暖氣的威力,身邊有不少人昏昏yù睡。

  我可一點睡意都沒有,難得可以拿著PSP玩得正過癮,卻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那人坐在我旁邊的空位置上。

  我都懶得抬頭,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出現。

  我媽把我送到安檢區外就回去了,臨走還眼淚汪汪的,好像挺不放心我一個人上飛機,我都懶得戳穿她。其實她最狠心了,我三歲的時候她就把我一個人扔上飛機,讓我獨自從美國飛到中國,雖然她告訴我會有人去機場接我,但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我連去洗手間都只能求助漂亮的空服姐姐,實在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極大的傷害。

  對著空服美女你還噓噓得出來麼?雖然那時候我只有三歲,可我也是個男人啊!

  SO,我都懶得理她。

  “別成天玩遊戲機。”

  我只想翻白眼,好容易我媽走了,又一個說教派來了。

  他們倆個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天生一對。

  他又伸出手摸我的後腦勺,像我平常在家摸Hate。可是Hate是狗,我又不是狗。我媽最討厭狗了,但拗不過我終究還是收養了Hate,連這名兒都是她取的,她說狗討厭,只有貓才可愛,可我又不喜歡貓。

  “長高了。”他變本加厲,把我的頭髮都快要揉亂了。雖然我頭髮很短可是我還是有髮型的好不好?

  我終究怒目而視:“你又到波士頓來開會?”

  “啊,來談一個項目。”他很悠閒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身材顯得很瀟灑,典型的東方美男子,雖然我見過的東方人不算太多,可好歹我在北京生活過幾個月,知道像他這樣的帥哥還是不多的。雖然我一直沒弄明白他和我媽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但自從我懂事開始他似乎就是這樣神出鬼沒,每次我媽把我一個人丟下的時候他就會奇蹟般的出現。

  第一次好像是兩歲多,如果我模糊的記憶沒有出錯,我應該是和鄰居家的Eamon打架,Eamon比我大又長得比我高,當Eamon用石子扔到我的頭時,保姆正巧去了廚房,於是我一個人站在那裡哇哇大哭,然後他就從天而降,抱起頭破血流的我飛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我在醫院fèng針並且哭個不停,他把所有的招數都使出來也沒有哄好我,最後被迫答應帶我去吃冰激淋。後來他不僅帶我去吃了冰激淋還帶我去看海鷗,後果就是我在他車上睡著了,等我眼睛一睜,已經是在家裡自己的小chuáng上。

  我根本就沒向我媽提過這事,那會兒我覺得他是我幻想出來的,要不就是我做夢。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我就叫他阿拉丁,因為我覺得他是神話里才有的人,擦一下神燈他就出現了,然後就可以滿足我的種種願望,要是那些願望不太離譜的話。

  我向他提過的最離譜的一個願望是在去年的聖誕節前夕,他問我要什麼聖誕禮物,我一整年都渴望有匹自己的小馬,於是我告訴他我想要匹小馬。

  “哦,這個禮物可太大了,聖誕老人塞不進你的襪子。”他笑咪咪的捉狹的說,我就知道這禮物沒戲了,每次我媽不想給我買什麼的時候,她就這樣敷衍我。

  後來他想法子買通了保姆,趁我媽不在家,他偷偷帶我去馬場玩了大半天,我很快活,我太快活了。那匹栗色的小馬讓我愛得賴在上頭不肯下來,我知道我每次只要耍賴他就會沒轍,果然最後他說:“好吧,這匹馬是你的了,不過只能暫時寄養在這裡,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

  我又驚又喜半信半疑,最後他不忘了叮囑我:“別告訴你媽。”

  當然,不要告訴我媽。

  阿拉丁是我一個人的阿拉丁。

  “媽媽讓我回去看爺爺和大伯。”我朝他扮了個鬼臉:“還有外婆和外公。”

  外公外婆最疼我,爺爺更疼我,雖然我成天欺負元元姐姐,拿毛毛蟲嚇她,弄死爺爺養的金魚,把院子裡棗樹上的棗子全敲下來,還拿著水槍在假山上玩特工隊的遊戲……但是爺爺是最愛我的,不管我怎麼調皮搗蛋。

  他會找出專門給我留的巧克力,笑眯眯的給我:“爺爺在瑞士買的,好吃吧?”

  我塞著一嘴的巧克力,含含糊糊的點頭。

  爺爺買的巧克力最好吃。

  晚上吃飯的時候會有特意給我包的餃子,因為我最愛吃餃子。奶奶一邊給我往碗裡挾一邊說:“你大伯都多少年不下廚房了,還專門給你包餃子。”

  確實,大伯他忙得很,但我最喜歡纏著他玩,和元元姐姐一起跟他玩老鷹抓小jī,每次都是大伯輸,輸了他就一手一個,把我和元元姐都拎起來:“老鷹要起飛啦!”

  然後把我們倆都舉得暈乎乎的,比在公園坐飛碟還好玩。

  所有的人中間,最傷感的就是奶奶,她有一次跟我算,她每年才可以見到我多少次,每次一共才多少天?

  每次我要走,她都要哭的樣子。

  這時候元元姐就會挺身而出:“奶奶,我天天陪著你!”

  而我就安慰她:“奶奶,我放暑假馬上回來,馬上……”

  外公外婆有時候會來美國看我,爺爺奶奶一次也沒有來過,所以每到放假我媽就打發我回去看他們。

  阿拉丁說:“我正巧跟你一個航班,我們一塊兒回去。”

  正巧?

  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過和阿拉丁坐一個航班的好處是,他買了很多好吃的給我,還有新的故事書念給我聽,在半途我睡著了,他還給我搭毯子,把我照顧得很好。

  我睡了差不多兩小時,起來時他幫我叫了橙汁,我一邊喝橙汁一邊問他:“你和我媽什麼時候覆婚?”

  他的臉色變了變。

  說實話很久之前我就預謀對他說這句話了,每次稍微接近此類話題他就會顧左右而言它。這次我們在飛機上,他想跑也跑不了,而且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我可以好好盤問他。

  “小孩子不要多管閒事。”他開始擺大人的臭架子:“尤其對你不了解和不知道的事qíng。”

  “難道我不是你生的?”

  我扔下第二個炸彈,不出所料看到他尷尬的臉色。我媽在到底我父親是誰這個問題上一直對我含糊其詞,一個人有爺爺奶奶大伯堂姐怎麼可能沒有父親,我媽一貫就是這樣天真,把我當小孩子。

  他看了我好長時間沒說話,我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你和我媽不會沒結過婚吧?”

  如果他們是離婚了,這事就好說一點,可是如果他們壓根沒結過婚,這事可就比我想的複雜太多了。

  他終於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話:“你媽媽太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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