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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楚秋點點頭。

  「我去摘與你。」裴劍道。

  晉楚秋笑了笑。

  「你自己在馬上可以嗎?」裴劍要下馬,不放心問道。

  晉楚秋道,「放心去吧。」

  裴劍扶晉楚秋坐好,飛身下馬。

  他剛走出一步,身後有聲響,晉楚秋已然墜落馬下。

  裴劍回首,心痛欲裂,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發出一聲悲鳴,「楚秋!」

  白馬揚起前蹄,長嘶一聲,奮蹄奔走。

  漫天大雪下,裴劍跪在地上,懷裡抱著一身紅衣的晉楚秋。

  晉楚秋強忍下身體不適,心中酸楚,一隻素手,慢慢地顫抖抬起,輕輕地觸到裴劍冰涼的臉頰上,觸到的瞬間,她的指尖抖了一下,「我今日,……要去了。」

  裴劍的淚不受控制地滾滾落下,「我抱你……去杏塢。」

  「不要,」晉楚秋輕輕搖頭,露出悽美絕美的一笑,「兄長,我想……我娘親了,我剛剛看見……她在笑,來接我……回家了。」

  晉楚秋顫抖的手撫去裴劍眼角的淚珠,意識已然模糊起來,腦海里如迷津,牽引她到那一片不知歸處的地方,「裴劍,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愛的……滋味。」

  說完,她的頭稍稍一歪,氣息漸絕,身體慢慢地涼了。

  「楚秋,」裴劍不願意相信一起九死一生的愛人逝去,可悲可嘆的是,他還沒有給過她愛呢,他不甘心,猶自在呼喚她的名字,「楚秋!」

  終是無回應了。

  裴劍心中悲泣,仰頭看天,發出一聲悲吼,「啊——」

  他咬了咬牙,把懷裡的晉楚秋平整地放在雪地里,整理好她裡面的白色劍服,再將紅色大氅仔細為她蓋好,再順好她的黑色秀髮,撫撫她已冰涼的臉頰。

  隨後,他跪在她身側,拔出劍來,一劍刎向頸部,「楚秋,你不再孤單,我永遠陪你。」

  裴劍拋了劍,倒在晉楚秋身邊。

  雪還在下。

  覆蓋住所有的愛恨情仇。

  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般,一去無影蹤。

  塵歸塵,土歸土。

  遠處的村落中,雪地里,裊裊的青色炊煙升起,雞犬聲相聞。

  最後一個鏡頭,是那匹白馬,孤零零遠去的背影,地上一串馬蹄印。

  ……

  「CUT!!!」

  寧導摔了手裡的劇本,大聲地喊了一聲。

  全部工作人員站在雪地里為簡伽和張嘉佑鼓掌。

  這一場戲,一鏡到底,再加上最後的長鏡頭,極美,很震撼。

  張嘉佑起身去扶身邊的簡伽。

  毛毛也奔過來扶簡伽。

  「啊——」簡伽痛呼一聲,臉不由得有點扭曲。

  「怎麼了,伽伽?」毛毛忙關切地問道。

  「簡伽。」寧炎導演和工作人員們都圍了過來。

  「剛才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時候,挫到手腕了,」簡伽疼得呲牙,「有點痛。」

  寧炎導演過來扶住簡伽的肩膀,急切地說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呢?」

  張嘉佑忙問道,「哪只手?」

  簡伽皺著眉頭,「左手。」

  毛毛把軍大衣披在簡伽已涼涼的身上,過去趴起她的戲服,見她的左手腕已紅腫成了一個饅頭,眼圈就紅了,「伽伽,你受傷了,怎麼不說啊。」

  原來,簡伽從馬背上落地時,馬蹬略絆了她一下,身體失去重心,左手腕先撐了下地,當時只感覺左手腕一陣鑽心的痛。

  但她極力地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心想如果叫了痛,一切的拍攝工作就得結束,現在不過剩最後十來分鐘的戲,堅持過去,這部戲就能順利殺青,所以一直強忍著痛完成了這一段的拍攝,「說了,不是一樣得痛嗎,就是多挨一會兒。」

  張嘉佑抓起地上的雪往簡伽的手腕上裹。

  瞬間,簡伽感覺手腕沒有那麼燒痛了。

  「你,這是幹什麼?」毛毛不懂,忙問道。

  「冰敷,」張嘉佑解釋道,「現在皮下毛細血管在出血,冰敷促使局部血管收縮,抑制皮下出血,減少發炎腫脹。」

  「打120,」寧炎導演指揮道,「小王,你把車開過來,一邊跟120聯繫,一邊往吉林市開。」

  張嘉佑俯身從右邊扶起簡伽,往車的方向走,一隻手抬起簡伽的左胳膊肘。

  大雪仍然在紛揚落下。

  毛毛在旁邊給他們倆打著傘。

  40公里的路程,若是暢通的道路,不到半個小明就能到吉林市區,但現在卻因為積雪嚴重,車子行駛得極是緩慢。

  簡伽、張嘉佑、毛毛坐在一輛車上在前面。

  寧炎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開車跟在後面。

  張嘉佑深深地被簡伽感動,他的戲服都沒換,一直陪在簡伽身邊照顧她。

  毛毛心裡難受,抿著唇,不說話,握著簡伽的右手,看著她的眼睛,道,「伽伽,很疼吧?」

  車裡開著空調,簡伽這才感覺到身體暖和了過來。

  「沒事,毛毛。」簡伽道。

  毛毛用紙巾擦擦簡伽額頭上細密的小汗珠,道,「你看痛得都出汗了,還說沒事。」

  「煙拿了嗎?」簡伽對毛毛道,「來一支。」

  毛毛把挎包移到身前,從裡面拿出煙盒和ZIPPO打火機。

  「可以嗎?」簡伽問張嘉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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