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淚流滿面
「咳、咳咳！」被宋顏那雲淡風輕的眼眸一掃，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衛雲遊嚇得一口氣沒抽上來，狠狠地被嗆住了，他忍不住彎下身子，玩命的咳嗽——忘記了小宸會當真，老大應該不會計較他跟小宸說的關於青樓的話……吧？
「其實老大，我真的只是……」在宋顏凌厲眼刀攻勢下，衛雲遊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喉嚨中的騷動，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吶吶地老實回答，「隨便念叨兩句的。（ ）」
衛雲遊的話音剛落，就偷眼去看宋顏的臉色，並且同時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不要看到一個太慘澹的結果。還好的是，宋顏臉上依舊平淡如水，似乎並沒有多做計較，眼波里一片平靜。
看著宋顏平靜無波的臉色，衛雲遊有些納悶了。這就沒了？逃過一劫了？難道剛才那一皺眉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眼？
面對這樣的結果，皮賤的衛雲遊反而不自在了，他總覺得宋顏是不是在醞釀著什麼更可怕的情緒，這就好比一刀刀的凌遲漫長的痛苦，相比之下，當場將他痛揍一頓還比較能讓他自在些，當然大打人不打臉。
坐立不安的衛雲遊身子扭來扭去，忍了又忍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說話了：「老大……你不罰我了？」
不揍我不虐我不用眼神速凍我了嗎？你真的確定不找我麻煩了嗎？為什麼不找我麻煩呢？是不是還在醞釀著怎麼凌虐我？衛雲遊的眼神赤裸裸的流露出這樣的忐忑，這讓一邊淡定坐著喝茶的趙柔柔額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這人真是天生命賤，不受點皮肉之苦反而不自在了？
衛雲遊巴眨巴眨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宋顏，猶如等待懲罰的小狗。而他這番舉動，只換來了宋顏很不屑的白眼一枚，「現在知道自己錯了？」
「嗯！」淚眼汪汪的衛雲遊拼命點頭。
宋顏淡定地舉起香茗淺嘗一口，無波無瀾的眼眸微抬，慢悠悠地望向趙柔柔：「有沒有好意見？」
趙柔柔眼眸賊亮賊亮，笑得幸災樂禍，手掌往下一切，很乾脆道：「殺了他！」
宋顏目光微揚，瞄向錦娘，錦娘隨意道：「……通緝他？」
「還是錦娘比較厚道，好人啊。」趙柔柔似笑非笑地瞥了淚流滿面的衛雲遊一眼，朝錦娘豎起大拇指。[. 錦娘笑了笑，隨意說了句：「總不能髒了我的刀啊。」
衛雲遊：「……」喂，這是要怎樣？
「閹了他！」小宸揮舞著拳頭，唯恐天下不亂，連聲音都大上了幾分，小臉上紅撲撲的很是興奮。
宋顏淡淡地瞥去一眼，小宸連忙抽回手，默默地縮了縮脖子，立即的閉嘴躲到趙柔柔身後。娘親生氣的時候還是很可怕的……比如說罰他練武，三天三夜不許睡覺什麼的，小宸一想起來腿腳就酸軟。
「別緊張。」宋顏一句話，賭石猶如寒風颳過，使得衛雲遊和小宸同時齊齊打了個寒顫，感覺到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猶如身處在寒冷刺骨的雪域高原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縮縮脖子，又不約而同地一齊望向宋顏，只見對反依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然後只聽她淡淡地安慰了句：「別緊張。」
不緊張才怪了！衛雲遊冷汗直冒，在心中腹誹道，在這樣的時刻，他身上當初被秦殊痛揍的那些已經好全了的傷口竟然隱隱作痛起來。老大與秦殊那個強到變態的傢伙一樣恐怖啊。
「既然你叫我一聲老大，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宋顏又轉過頭去，安撫性地看著衛雲遊。
在這樣平靜無波的目光安撫下，衛雲遊差點哭了，不是感動而是恐懼啊。老大，你是不會對我怎麼樣，你會直接把我人道毀滅了吧？衛雲遊明顯沒有被安福住，已經雙眼含淚開始在腦子裡起草遺書了。
「老大……」
「我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宋顏將披風取下隨手丟給趙柔柔，一邊帶頭走著，一邊活動著手部關節。當初跟著秦殊練習聖影舞步，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好好試試，現在正是機會。
宋顏走到門口，停下來，轉過身默默地瞥向衛雲遊，那眼底的含義昭然若揭。
衛雲遊淚流滿面地挪動著腳步。如果只是去呼吸新鮮空氣的話那當然好啊，哪怕呼吸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完全沒有問題，是可，你為什麼要拉著我往這面空曠的郊外走去啊……
嗚嗚嗚……老大我錯了！小宸，你娘親要殺人了！
試過三場後，宋顏這才滿意地住手，看著躺在地上哀嚎不止，臉上淤青一片的衛雲遊，宋顏沒好氣地附贈一個白眼：「還不快起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口無遮攔地跟小宸說那些東西。
不過當初跟秦殊一起去大海上練習影舞步是真的有用，那一個月的練習讓她突破到紫階六階，再加上步伐輕盈詭變，凌虐紫階七星的衛雲遊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衛雲遊哀嚎地抱住臉，留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用力控訴：「老大，打人不打臉！」
宋顏丟下衛雲遊獨自回去了，這時候錦娘已經將收集到的情報給宋顏呈報上去。根據小諾的提示，這次他們要去的目標是一座已經荒廢了的古城堡，距離酈城有五十多公里，地處偏僻山區。
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嚴重的問題是，據說這座廢棄的城堡鬧鬼，據說每到月圓之夜那裡都會傳來似有若無的哭泣聲。以前也有人想將這座廢棄的城堡據為己有，甚至派了十來個人進去修葺，然而但凡進去的人出來後不是瘋了就是死了，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踏進去半步。
而且這座城堡周圍方圓一里之內荒無人煙，幾乎沒人會出現在那裡。
宋顏看了資料後，便將那資料用火點著，看著橙色火苗跳上去將其燃燒殆盡，她的臉上沉靜若水，高深莫測。
「先睡吧，養好精神，三更天出發。」宋顏抬頭對圍在她周圍的幾個人說道，目光掠過衛雲遊，看到他臉上蒙了一塊黑巾……宋顏一陣無語，淡定地送他一個白眼。
說完後，宋顏便帶著小宸和小諾回去了房間，鎖上門後，宋顏便手牽手將兩個孩子帶到了空間裡。空間裡的時候比外面的比率是十比一，在裡面可以有足夠的睡眠時間。而且晚上去的是傳說中的鬼獄，他們年紀還小受不得驚嚇，所以宋顏打算暫時見他們安置在空間內。
果然，空間還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後啊。宋顏看著兩張酣睡香甜的小臉蛋，雙手抱著膝蓋，靜靜地望著天空。
靜謐的天空，微風拂面，有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
宋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的情花。或許是因為她有時候會將情花拿到空間裡去的緣故吧，最近的花期有些不穩了。一開始的兩朵花確實是每隔七天綻放一次，可是第三朵……卻已經有半個月了，還不見開呢。
宋顏纖細的手指戳戳那朵艷黃色的花苞，沒好氣地喃喃自語：「你怎麼還不開呀？你不開，我怎麼知道秦殊究竟留了什麼話？」曼妙花語，猶如最浪漫的情書，讓人不由地滿心期待。
秦殊……情書……這諧音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呢。宋顏嘴角微彎，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她的目光又落到那朵艷黃色的花苞上，自言自語道：「咱們來個約定吧。等取回了這章秩序之章，你就開給我看看，好不好？」宋顏就像溜寵物毛茸茸的脖子一樣，戳戳那含苞待放的小花苞。
就連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她對秦殊的感覺已經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月亮西移，躲進了厚厚雲層里，夜空變得黑漆漆一片。
宋顏計算了下時間，發現快到三更天了，看那兩個孩子已經醒過來，而且與空間裡養了寵物們玩鬧在一起，宋顏便笑了笑，交代了兩聲後獨自出了空間，留下他們兩個人。
宋顏剛走出空間，就聽到門外傳來幾道輕易的腳步聲，認出是趙柔柔他們。
看的出來他們很自信，一個個都是平常衣服，錦衣夜行，完全不擔心被人看到。宋顏不置可否，帶著眾人躍出窗欞，身子如靈貓般輕盈，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五十多公里的距離並不近，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強者來說，卻並不成問題。過了大約有兩刻鐘，他們便飛身到了那座城堡的外圍。
城堡前面是一座竹林，因為年久無人打理，竹子越長越多，黑夜中混合著冷風，發出一陣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冷風吹過，竟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衛雲遊黑巾蒙著臉，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老大，似乎有點不對勁啊。」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不過對於他這種已經進階到紫階的強者來說，敏銳度已經非常高了，對危險的感知度也異於常人。
宋顏難得地贊同他的觀點，反問一句：「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鬼？不會吧？」接過話頭，趙柔柔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不過同時心中又湧起一股熱血衝動，跳躍著小小的興奮。雖然她表面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內心卻似乎住了一個強悍的男人，當初的武力值比衛雲遊還要強上一些。
宋顏點點頭，淡淡說道：「這世上是真的有鬼，只是不知道城堡里有沒有。」她是相信有靈魂這種東西的，因為她自己就在親身經歷著，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
「走吧。」宋顏再不遲疑，縱身飛躍而起，足尖間或踩著竹頂，猶如凌空踏浪而去。在她身後，三個人緊緊跟隨，起落間速度保持一致。
不多時，城堡的輪廓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此刻，月亮躲進厚厚的雲層中，只透出一絲微薄的光亮，天空猶如被濃墨暈染而開，視線範圍很低。況且此刻，城堡周圍不知為何，竟瀰漫著一層淡黃色霧氣。
在這濃濃的霧氣中，宋顏等人不由地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城堡外面。
「老大，那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更強烈了。」衛雲遊微微蹙眉，目光緊緊盯著宋顏。雖然他們幾個藝高人膽大，但是城堡內不知道的危險卻也不得不防。
「嗯。」宋顏靜靜站立，此刻的她黑夜的風吹起柔順髮絲，裙裾飛揚，猶如羽化而去的謫仙，偏偏不似在人間。
不多時，她動了。
只見她手掌一上一下放在胸前，掌心相對，幻化出一個淡淡的紫色光圈，夜風越來越大，而光圈的紫色也越來越熾熱，當紫色光圈達到最頂點時，宋顏將它直直朝前推去。
一時間，猶如驚濤拍岸，巨浪翻湧，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沖向城堡，不見城堡受到一絲衝擊力，而瀰漫在城堡四周的淡黃色迷霧卻被摒棄而去。
頓時，城堡上空大片區域沒有一絲霧氣存在了。
「剛才那淡黃色霧氣有毒。」宋顏淡淡地提醒了一聲。可能是前兩次拿秩序之章的時候太過容易了吧，宋顏並沒有太過重視，不過現在她意識到，就算知道秩序之章所在的位置，想要全部收集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眼前的城堡這關就不好闖。
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散落的章節極有可能被十大隱世家族瓜分。到最後闖這些隱世家族守護的禁地時，那才叫真的難。
沒有迷霧的遮擋，又走的近了，城堡的輪空也就更清晰了。
這是一座古樸老舊的城堡，因為年久失修，又荒廢了，所以外壁長滿了綠色苔蘚，還有攀爬而上的爬山虎，黑暗中望過去，隱隱約約的被風吹動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懼感。
忽然，一道若隱若現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哭泣聲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誘惑，使得人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動。
「危險！」宋顏眼見一道白光襲來，衣袖翻飛而動，口中更是嬌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