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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翎並不在意,有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偏過頭問,「那個『景曦』很久沒出現了,他.......還好麼。」

  青年輕輕搖頭,「自從探出魔帝的靈識殘留後,他的氣息便很弱了。」

  默契的越過這個話題,景曦將船劃到湖中央,放下木匠來到葉翎面前,輕聲讓葉翎閉上眼睛。

  似是不放心般,青年頓了片刻後,又問葉翎有沒有捂眼睛的帕子。

  葉翎不知他心中又再打什麼主意,還是閉上眼睛,從懷中隨意拿出一方手帕,將眼睛蒙住。

  眼前一片昏黑時,五官會變得愈發敏感,葉翎聽見左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許久後只聽青年在他耳邊輕輕喚道,「師尊,睜眼吧。」

  視線不再黑暗一片,葉翎眯了眯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年的暖暖笑容,而他手上拿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花燈。

  這花燈仿佛已有些年頭,連邊角料都有了磨損,而一處花瓣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排大字。

  ——我要把這人間最大的花燈,送給最愛的師尊。

  第66章 Chapter 66

  葉翎看著似曾相識的花燈愣了愣, 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它。

  他分明記得,三年前自己心灰意冷時,一把火便將花燈燒個了乾淨;花瓣上的兩個人影在熾熱的明火中扭曲變形, 最後直接消逝在風中不見。

  「你.....哪裡來的花燈。」

  有人慢慢環住他的腰, 身後的青年將頭搭在葉翎的頸窩中,沉聲告訴葉翎, 這是他照著記憶中的模樣,重新製作的。

  葉翎接過花燈仔細打量,發現那排大字雖然依舊是歪歪扭扭的, 卻是蒼勁有力,並非原來小孩寫的那般稚嫩。

  景曦同他說, 「這是我自小的執念。」

  ——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兩人划船回去時天色已暗,卻發現余憐竟然還在岸邊待著,靠著湖邊佇立的一根樹幹,孜然一身;雙眸望著湖中央, 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令人驚訝的, 是他站立的淺草地邊,睡的酣甜的韻清;她身上披著余憐黑色的披風, 呼吸平穩, 胸膛微微起伏。

  毫無防備的姿態。

  眉心一緊, 葉翎輕聲問道, 「長公主怎麼睡在這兒?」

  說著便要彎腰將人喚醒。

  「她自己要睡的。」余憐低頭看了眼韻清,腦中閃過少女如何也不讓他過去「搗亂」的模樣, 心中有些煩躁,「師尊勞累一日,弟子來吧。」

  於是他俯下身, 用披風將人裹住包好,一手穿過腿彎,輕而易舉便將人抱起來。

  少女小小一團縮在余憐懷中,似乎感受到身體脫離地面,有些不安地朝人懷裡躲了躲,依舊沒醒。

  長公主失蹤一事非同小可,四人駕馬回去時,宮裡已亂成一團,大統領已派了兩撥禁軍前去找人,見韻清望他面前一站,嚇得大吼了一聲。

  「長公主回來了!」

  「麻煩幾位仙尊了,是家妹頑劣。」

  在青羽再三的誠懇致歉下,葉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出聲寬慰一句,「陛下無需這樣,此事我們也有責任,瞧見公主時應當通報一聲。」

  「喂,剛剛是你抱我回來的吧?」

  床榻上盤腿坐著的韻清笑嘻嘻的,完全沒有剛被臭罵一頓的陰影,抬頭看著冷冷靠在床框邊的余憐,拉了拉他的衣服。

  「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本公主的鼻子可好用的很,」韻清聳聳鼻子,扭頭看著余憐,「謝謝你啊,冷臉怪。」

  余憐愣了愣,然後冷著臉離開大殿。

  月色低涼如水,銀白色光線柔柔傾灑人間萬物,余憐站在亭中抬頭望月。

  謝謝?

  這句話他在三年前總聽人對他說;那時他還是玄青宗最有名的「好好先生」,說起脾氣最溫和的,必定有他一個。

  余憐自嘲輕笑一聲。

  待人溫和有什麼用?

  還是廢物一個。

  -

  因為韻清的一句話,幾人不得不又在宮中再待兩日。

  「韻清,前兩日你所說的茱萸巫女......我們能有幸拜訪嗎?」

  兩日後,葉翎主動來到公主府,同被罰一月禁足的韻清道,「我們有事想麻煩他老人家。」

  「我奶奶麼?」少女有些意外,還是點點頭,「沒問題啊,不過她脾氣有些古怪,不一定願意幫你們。」

  「要不葉仙尊帶我一起去吧,我奶奶很疼我的。」

  「不行。」

  幾個時辰後,大殿上的青羽一口拒絕,劍眉緊蹙語氣嚴厲,「韻清還是未出嫁的女子,這樣拋頭露面太沒規矩。」

  「況且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也太過危險,朕作為她的兄長,不能答應仙尊的請求。」

  「大哥!」韻清聞言便委屈地輕呼出聲,討好地上前拽了拽青羽的袖子,「韻清不想永遠困在這深宮中,太憋悶了。」

  話畢,少女求助地看了眼葉翎。

  「安全問題陛下大可放心,我會一路多派人手保護,」一旁的景曦主動站出來,朝青羽略一拱手,「況且我們前去拜訪茱萸巫女,或許也需要長公主的幫忙。」

  明白幾人意圖的青羽依舊不鬆口,甚至答應親筆一封書信,讓茱萸巫女多多幫襯。

  此話一出,葉翎與景曦再無話可說。

  韻清單獨被長兄呵斥出來時,整個人都垂頭喪氣的,鼓著腮幫子將腳邊的石子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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