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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雲帆放輕腳步,慢慢地走到講台上蹲了下來。他往講桌下一指,易洲馬上會意,彎**,鑽進了講桌底下。傅雲帆朝教室門外看了一眼,也趕緊鑽了進去。

  講桌底下的地方本來就不怎麼大,傅雲帆和易洲兩個身高過一米八的大男生同時躲在裡面,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但此時他們顧不得那麼多了,腳步聲已經來到了耳邊。傅雲帆豎起一根手指,示意易洲不要發出聲音。

  腳步聲逐漸遠離,很快,已經完全聽不到聲音,四周又開始重新回歸到深夜的寂靜。

  大概是眼睛開始適應了這個亮度,傅雲帆和易洲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臉。此時他們正面對面地抱膝坐在講桌底下,四目相對。

  易洲不動聲色地轉開了臉,傅雲帆這才回過神來,把視線從易洲的臉上收起。他把頭伸出講桌,朝門外看了看,說:「巡查的老師已經走遠了,可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不要出去比較好。」

  「嗯。」易洲也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仰起頭靠在了講桌邊上。

  傅雲帆見此,也靠了上去,兩人由面對面變成肩並肩地坐著。

  「你還好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傅雲帆側過臉看著易洲閉著的雙眼,關切地問。

  「嗯。」易洲的眼睛依然閉著,嘴唇微動,說:「她自殺了,幸好搶救過來了。」

  自殺一詞似乎超出了傅雲帆的心理準備範圍,他明顯一驚,問:「誰?」

  「我爸的妻子。」易洲說到。

  「你爸的妻子?」傅雲帆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

  「我爸的妻子不是我媽,我是我爸在外面生的。」易洲平靜地說著,語氣里聽不出起伏。

  傅雲帆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會有這樣狗血的劇情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他看著易洲平靜的側臉,心裡一緊。

  但更狗血的事情還在後頭,易洲語調平和地繼續說到:「我媽八年前自殺死了,我爸就把我接到現在的家裡。因為我的出現,箐姨,也就是我爸的妻子,她患上了抑鬱症,情緒一直不太好。所以我自小就被我爸安排在寄宿學校。我也知道箐姨不喜歡見到我,所以就算學校放假,我也會儘量不在她面前出現。可是即使這樣,她的病好像還是越來越嚴重,我在家的時候經常會聽到她打砸東西的聲音。」

  傅雲帆的心越揪越緊。

  「今天,我爸給我打了電話,說箐姨割腕自殺了。幸好傷口不深,發現得也早,搶救過來了。但是她醒過來之後卻說想要見我,於是我就去了醫院。」易洲停了下來,喉嚨動了幾下,又繼續說到:「她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她跟我說,我是無辜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錯,讓我不要內疚。」

  「對啊,又不是你的錯。」一直沉默著的傅雲帆小心翼翼地說,語調放得很輕,好像是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讓易洲更不開心。

  「算了吧。」易洲苦笑了一下,:「如果她是真的不想讓我內疚,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去醫院呢?我跟她甚少見面,只要他們願意,根本可以把這件事直接隱瞞下來。她卻偏偏要把我叫過去,當著我爸和她兒子的面說這些,到底是想說給誰聽呢。」

  這一大段的信息一涌而入,傅雲帆感覺自己一向號稱高智商的腦子完全無法消化。傅雲帆的家庭根正苗紅,除了他媽媽思想有些前衛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非常正統的。即使他個人不拘小節,還隔三差五地惹起事端,但總的來說他始終還只是一個沒出校園的中學生。打架鬥毆有之,但攻心計謀還沒有見識過,更何況這等複雜的豪門恩怨。

  傅雲帆絞盡腦汁想要說點什麼來安慰易洲,可是就是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易洲仿佛心有靈犀地感受到傅雲帆的想法,說:「我沒有難過,你不用安慰我。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早就習慣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跟你說這些的,只是按照你的性子,我不說的話,你肯定又要胡思亂想擔心得睡不著,就只好告訴你了。」

  傅雲帆沒有回話,他望著易洲疲憊的面容,眼神里滿是心疼。

  易洲見傅雲帆沒有回話,抬起眼皮,正好碰上了傅雲帆的眼神。他轉過了眼睛,笑了一下,說:「你別這副表情,看得我好不自在。」

  傅雲帆轉過臉,抬起手摸了一下脖子,故作輕快地說:「我這麼帥,你當然不自在。」

  傅雲帆本來以為可以說笑幾句,緩和一下氣氛,誰知道他剛說完這一句,易洲就突然側過身來,一手抓住傅雲帆的下巴,把他的臉擰了過去。

  「是嗎,讓我好好看看有多帥。」易洲的眼睛直視著傅雲帆的雙眼,眼神深邃得看不到盡頭,比黑夜還黑,仿佛一個無底的深淵,把傅雲帆直吸進去。

  傅雲帆還是第一次看到易洲這個樣子,仿佛全身都透著危險的氣息,卻又吸引著他想一直靠近,無法遠離。

  他們倆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空氣凝固,四周溫度開始上升,傅雲帆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有點燥熱。

  「咳咳。」傅雲帆尷尬地咳了幾聲,把臉從易洲手上扭了回來。

  「不好意思。」易洲回過神來。

  「沒事啊,只是你手勁有點大,快把我勒斷氣了。」傅雲帆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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