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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原本想陪她過來, 臨時被單位的事絆住了腳。

  施月安慰林望舒, 這些天她不會出門, 會安安心心在賓館複習功課。

  等考完試, 立馬回家。

  林望舒依舊很不放心,承諾讓她一個人先過來, 等她解決完事情,第二天立刻坐車趕來。

  施月拗不過她,只能這樣。

  桑莊的夜很靜很暗, 施月住的賓館隔音效果差到離譜, 從七點鐘開始,夜幕降臨,她就斷斷續續聽見遠處河流傳來的一陣陣男女對唱。

  有鑼有鼓,有風聲和水聲,有煙花衝上天空的聲音。

  男人聲音洪亮, 女人婉轉嬌柔。

  歌聲熱情似火。

  帶著方音的軟語聽起來別有趣味。

  施月洗完澡,趴在書桌上看題,那些例題自己被她記得滾瓜爛熟,越這樣,她越憧憬窗外的世界。

  她不止一次望向窗外,凝望著河邊火凝成的長龍。

  街道越熱鬧非凡,越襯得房間清冷。

  糾結了半天,施月起身,去行李箱裡翻出一條純白色長裙仔細端詳。

  長裙款式簡單,歐式風格,白紗長至腳踝。

  裙子是李淼淼提醒她帶的,她口口聲聲說不會參加,但收拾行李的時候還是挑了一件帶著。

  她把裙子抱在懷裡,一步步說服自己,只是去看看,逛一趟就回來。

  施月快速換好衣服,拿了一部分錢,把書桌上的書合上,然後下樓。

  關門的時候,白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滿的圈。

  這幾天是桑莊旅遊旺季,旅館早早地就住滿了人,老闆不用接客,坐在前台的位置打瞌睡。

  小小的黑白電視機播放著還珠格格,聲音很大,但壓不住外頭縹緲的歌聲。

  施月下樓的時候,皮質涼鞋踩在中空的木質樓梯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響。

  老闆恍惚間醒神,見到一襲白裙窈娜,白玉般的手指提著裙擺,慢條斯理地從轉角處下來。

  往下踏了幾步,施月的臉露出。

  圓潤的肩頭像抹了珍珠粉,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眉目清秀,容顏姣好。

  皮膚像白瓷,唇色如玫瑰。

  老闆呆了一瞬,認出她是下午辦理入住的學生。

  那時候她扎著馬尾,一身藍白色的校服校褲,雖然看得出她長相不賴,但絕沒有此刻讓人驚艷。

  施月把人吵醒,害羞地用手語比了句抱歉。

  老闆徹底清醒,驚艷地起身站到前台,把電視音量調小,探出身子看她:「小姑娘,這是要去參加咱桑莊的祈福禮?」

  桑莊本地人把這個活動稱為祈福禮,因為這個儀式源遠流長,從幾百年前就已經有了。

  近現代因為戰爭被迫停辦,但新中國建立之後,桑莊立馬恢復了這一年一次的節日。

  但外地人對活動來源不明,大多稱呼為夜遊會,是年輕男女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施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不想給老闆落下貪玩的印象,畢竟她過來是參加比賽來了。

  她比劃:【在屋裡太悶,出去透透氣。】

  誰知老闆壓根沒往那方面想,見她點頭,高興地從前台拿了個花環出來。

  「小妹妹你不知道,去祈福禮不僅要穿白裙子,還得戴上咱們桑莊獨有的花冠。」

  施月看了一眼,花環是灰白色,花枝亂顫,細碎的小白花纏繞在藤上怒放。

  花環很精美。

  她走到前台的位置,拿出錢包,比劃:【多少錢?】

  老闆擺手:「不要錢,這本來就是賣剩下的,就算你不要,明天也蔫兒了。」

  「我瞧著啊,你比這花兒還好看!」老闆親手把花冠戴到施月頭上,囑咐她:「回來路上小心點,跟著人群走,別走丟了。」

  施月點頭,把錢包收好,又朝老闆鞠了一躬。

  出旅館的時候步伐輕快了很多,循著聲音就往河邊走。

  桑莊河四周確實有不少人,還有許多商販沿著兩岸擺了攤,為了不破壞氣氛,他們都是用的竹編燈籠點著蠟燭,儘可能給遊客營造神秘的感覺。

  男男女女走在五米寬的青石路上,不少人仗著天黑,小心翼翼地牽著心上人的手。

  其中還有好些過來參加競賽的同學。

  施月被周圍的稀奇玩意兒拖住了腳步。

  有很多手工製作的平安牌,她看了許久。

  因為是純手工的,比流水線生產的多了種說不明的味道,每個牌子都是獨一無二,有獨特的紋理。

  她在攤前猶豫了很久,心裡默默把需要送的人數了個遍。

  「媽媽,老師,淼淼,周周,四哥哥。」

  粗略算了一下,加上她自己,她需要買六個。

  但是商販雕刻的花樣太多了,琳琅滿目,數不勝數,讓她在裡面只挑選六個,著實有些為難。

  施月拿起這個,放下那個,拿起那個,又捨不得這個。

  一番比對,老闆都忍不住問她:「小妹妹,你是送給誰的?」

  施月用手語比劃:「長輩和朋友。」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用寫字交流,只是長輩和朋友這兩個手語動作她用的太多,是基礎動作,所以潛意識裡覺得,大家應該看得懂。

  沒想到,老闆無奈攤手:「小姑娘你不會說話呀?你比劃手語我也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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