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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論南平王有何所謀,以她的身份都沒有辦法做些什麼,倒是這些時日為了配合祁朔而演的離心之計需要有個結尾。

  畢竟,她需要做的就是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阿綾,替我更衣。」

  新歲初日,是個入宮覲見的好時候。

  ......

  安陽侯府。

  江予沐卯時便被春月喚醒,她睡眼惺忪地瞧著外面還未大亮的天空,有片刻的迷茫。

  春月一邊為她更衣一邊解釋道:「世子妃,世子爺讓奴婢帶您去後院乘馬車,必須在辰時前出城。」

  江予沐皺眉按住了她動作的手:「出城做什麼?」

  據她所知,蕭家世代生於京都,在京都之外根本沒有什麼親戚。

  春月著急又為難:「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世子爺十分急切,還讓奴婢不能驚動侯爺與夫人。」

  「夫人,您還是先更衣吧!」春月執起一旁掛著的披風快速為她攏好,又拿過剛煨熱的湯婆子塞到她手心,卻不想被江予沐一把推了回來。

  「可是和南平郡主有關?」

  昨夜南平郡主入獄一事人盡皆知,而這件事本就有自己的推波助瀾,更是關注更甚。

  而以蕭凌對裴青煙的情誼,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她下獄定罪?

  難不成他是想劫獄......?

  若蕭凌劫獄,羽林軍的人首先查封的必然是安陽侯府。

  而自己懷著他的孩子,他必然不會讓孩子出事,所以就提前讓人將自己帶出京都?

  思及此,江予沐驀地後背一涼,轉眸看向春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一向聽自己的話,今日這般反常定有蹊蹺。

  春月被她問得臉色一白,卻還是連連搖頭:「世子妃......」

  江予沐雙手並用著扯開了肩上的披風:「你不說,便不用指望我會跟你走。」

  春月看著她這般不容置疑的態度,心中焦急無比:「世子妃......世子爺真的沒有和奴婢說明原因......只是奴婢瞧著世子爺是穿著軟蝟甲出的府,還帶了許多人.定是有急事的......」

  當時的春月正給江予沐守夜,蕭凌有什麼要求都是傳喚下人通報,而今日卻是他親自前來。

  還是那樣一副打扮,看著十分急迫,她根本來不及應答,便聽著他交代完畢後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蕭凌所任官職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文職,他又並非武將,而今日穿軟蝟甲......這種種異常,更加證實了江予沐的猜測。

  「備車,我要去國公府!」

  她咬牙起身,趁蕭凌還未釀下大錯,她要去找蕊蕊讓公爺出面阻止他。

  「世子妃,您不能去!」

  春月大膽著伸出雙臂攔在了江予沐身前,她緊咬著牙,很明顯也能猜到世子爺大抵是去做什麼。

  「世子妃......您與世子爺是夫妻,若世子爺入獄您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該想想腹中的孩子——」

  看著春月雙眼通紅地勸阻自己,江予沐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正因如此,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誤入歧途。」

  語畢,她不再多言,繞過春月便欲往外走,突然咻的一聲,利箭穿透窗幔,割斷江予沐鬢角的髮絲,直直射穿床柱。

  「世子妃!」

  春月大駭,上前扶住差點沒站穩的江予沐。

  由於驚嚇腹中傳來一陣悶痛,她臉色微白,手掌緊攥著春月的手臂,待到那陣痛感漸散才慢慢直起腰。

  春月將她扶到塌邊坐好,這才發現那利箭尖端穿插著一紙書信。

  她將信紙取下遞給江予沐。

  「江武並非溺水身亡。——煙。」

  娟秀的字跡映入瞳孔,江予沐捏著紙邊的手指瞬間收攏。

  她目光順著被射穿的窗紙望去,而那一方哪裡有半分人影?

  「裴青煙......」江予沐死死地盯著落款的最後一個字,理智被這張紙逐漸吞噬。

  二哥不是溺亡......?是什麼意思?

  「......我要去詔獄。」

  春月拉住她的手臂:「詔獄那是什麼地方,您懷著身子如何能......」

  嘩啦——

  桌案的茶杯驀地橫掃在地,江予沐雙眼通紅,踉蹌著步伐,雙目無神,口中只是一直呢喃著同一句話。

  「對,詔獄......」

  「我要去詔獄.......」

  ......

  春月拗不過江予沐的橫衝直撞,此時此刻又尋不到世子爺在何處,更怕傷到她,左不過詔獄那種地界便是去了也不能入內,便順著江予沐真的乘上了去詔獄的馬車。

  可她不知道的是,極致的失控過後便是極致的理智。

  此時的江予沐頭腦尤為清晰。

  馬車行至詔獄大門,她站定在前,甚至都能隱隱聞到內里傳來的血腥味。

  蕭凌若要劫獄必定會事先打點好詔獄內部之人,再在裴青煙被轉移的途中施行救援。

  而她作為他的世子妃,在他們眼中自然是一道的。

  江予沐從懷中掏出安陽侯府的令牌:「奉世子令。」說罷,又掏出了銀子。

  看守之人本有猶疑,卻在看到令牌和那出手闊綽的賞錢後為她讓了路。

  「你在外面等著。」

  對春月說罷,她不再停留,徑直朝內走去。

  ......

  飄渺的火燭在血跡斑駁的牆壁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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