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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祺淵勾唇,伸手隨意一勾, 只見剛才還在褚子濯身下的椅子頃刻間就到了他面前。

  褚子濯表情又僵硬了一分。

  司祺淵表情和語氣都很淡,但每一個動作都在壓制他,褚子濯自問對司祺淵了解頗深,可這一刻近在咫尺的壓迫感是無論多少文字都描述不出來的。

  他本能地感覺到害怕,因為他知道,即便司祺淵下一個動作就是割他的喉,他也無力反抗。

  接下來的談判,他註定只能乖乖配合。

  司祺淵坐下了,兩人一站一坐,氣勢卻是反過來的。

  褚子濯白著臉,謹慎道:“攝政王深夜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問你點事。”司祺淵輕抬下巴,傲然道:“白天在宮裡問不方便。”

  “攝政王請問。”

  褚子濯一邊說話,一邊把桌上的信件收下去,司祺淵目不斜視,顯然沒什麼興趣。

  “你給陛下的秘藥,本王不小心撿到了,不知有何功效?”

  褚子濯盯著他修長的指尖看了一眼,小小的紙包非常熟悉,赫然就是他塞給祝飛鸞的。

  他愕然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心下暗自後悔。

  之前祝飛鸞成功過一次,所以他理所當然地相信他,可回頭想想,司祺淵難道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嗎?

  “王爺想必已經著人細查過,這就是我北燕的□□,裡頭的藥材獨特些,但藥性並無特別之處。”

  秘藥初初的作用的確就是催情,只不過後面多了一項懷孕罷了。

  “是嗎,”司祺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殿下覺得本王很閒?”

  “攝政王說哪裡的話,吾豈敢敷衍您,這真的是□□,服之會讓人短暫地失去意識,但對身體無害,不信的話您可以讓太醫院仔細檢查。”

  “那殿下又為何要給本王下□□呢?”

  “您也知道,吾在北燕沒什麼實權,兄長交代的事情吾哪敢推脫,只是吾不敢親自下手,只好利用陛下對您的怨憤達成目的,既然這藥被您撿到,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司祺淵笑了,這人倒也不蠢,知道把鍋推給兄長,借刀殺人,末了還要挑撥他和小皇帝一番。

  “其實想知道這藥的功效,本王直接去問你兄長們也不是不可,無非就是麻煩了些,屆時本王這把刀揮向誰,就看誰能說清楚了。”

  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北燕想暗算他,那這一筆必然是記下了,這個時候,誰坦白,誰就能將功折過,北燕這個皇位就是誰的。

  褚子濯眼裡瞬間捲起驚濤駭浪,他知道司祺淵沒有說大話,他有這個實力。

  “殿下還是不想說?”

  一刻鐘後,司祺淵從驛館出來,他抬起頭朝天邊看了一眼,夜空如墨,但他的眼神比夜空更幽黑。

  褚子濯把當初和小皇帝的協定一五一十地說了,如何給他下秘藥,讓他被一個低等的侍衛侵犯,再懷上侍衛的子嗣,如此雙重的折辱和打擊,司祺淵自己都沒辦法保證不會發狂。

  這份用心,簡直惡毒到了極點。

  司祺淵自認並沒有虧欠過小皇帝,對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也從無覬覦之心,但小皇帝僅僅因為自己的猜忌,就使出了如此惡毒的招數。

  這麼多年了,司祺淵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灰意冷。

  難怪蘇太后對溫堯下手那麼乾脆,是怕溫堯懷上他的子嗣吧。

  司祺淵冷笑了一聲,心底最後的一絲暖意也沒了。

  *

  第二天早朝,司祺淵沒來,祝飛鸞十分不習慣,頻頻往某個方向投去視線。

  怎麼回事,連個請假都沒有,生病了嗎?嚴不嚴重啊?

  司祺淵不在,早朝只能草草地散了,畢竟也議不出個名堂來,祝飛鸞這個皇帝說了根本不算。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褚子濯也沒來,不過他和司祺淵待遇不一樣,他沒來,祝飛鸞只覺得高興。

  連小胖兜都很失望的樣子,早朝都散了他還眼巴巴地朝司祺淵的位置看,疑惑地問祝飛鸞:“蘇蘇啊。”

  “攝政王叔叔今日不來了。”

  “啊……”

  “沒事,說不定他一會兒就進宮來了。”

  “嗯。”

  但司祺淵一連三日都沒來,祝飛鸞覺得奇怪,隨便拉著一個朝臣問了一下,結果人家告訴他,司祺淵把議事的地點換成攝政王府了。

  祝飛鸞氣得想罵人,敢情這三日大家都在陪他過家家?過完就集體奔向攝政王府議事?

  豈有此理,簡直太過分了!

  不把朕放在眼裡!不對,司祺淵從來便是如此,沒什麼好生氣的,但祝飛鸞還是很生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生氣。

  氣到他直接去了攝政王府。

  兜兜一聽要去找攝政王叔叔,高興壞了,馬上把他那隻小荷包裝的滿滿的,祝飛鸞撇了撇嘴,十分想給他掏空。

  司祺淵不配!

  但最後他也沒說什麼。

  祝飛鸞特意選了午膳的時辰過去,好讓自己的拜訪顯得有事干,而不是故意去興師問罪,結果進了王府的大門後就一直在等,等到午膳時間都過了,司祺淵還是沒出來。

  問就是在和朝臣們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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