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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祺淵直接回了攝政王府。

  景修筠正在書房裡等他,一見他就迎上來,“突然找我什麼事?”

  司祺淵把手裡的方子遞給他,景修筠接過,掃了一眼,不明所以道:“這是?”

  “解毒的方子。”

  景修筠臉色大變:“什麼毒?金髓丸?”

  司祺淵嗯了一聲。

  景修筠臉色十分複雜,“哪來的?”

  司祺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小皇帝給的。”

  景修筠:“……?”

  司祺淵就把這幾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景修筠臉上的震驚久久未散:“此事小皇帝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是太后……不對,不可能是太后。”

  司祺淵接著道:“現在太后的反應一定很有意思。”

  景修筠想到小皇帝,笑道:“也不知道母子會吵成什麼樣。”

  片刻後,景修筠把那張藥方又看了一遍,心裡還存著一分疑慮:“這會不會是母子聯手設的一個局?”

  司祺淵笑了笑,“的確有這個可能,但現在還有什麼好辦法麼?”

  景修筠:“……”確實沒有。

  指望老王爺是不可能的。

  景修筠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對那對母子著實放心不下,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司祺淵可以早日擺脫苦楚,內心的天平來回傾斜。

  司祺淵卻不甚在意的模樣,“剛才看張修誠的反應,落日草必然是沒問題的,只是這用量和時間……”

  他用食指在紙上點了一下。

  張太醫到底留了個心眼,故意把藥量減少了三成,時間也縮減成了半月。

  看起來表面上反而更加合理些。

  要不是司祺淵對他有所提防,過程中也觀察細緻,怕是也看不出這點問題。

  若是司祺淵膽子大一些,就照方子喝,雖然無法根治,但於解毒必然也只有好處,就看司祺淵有沒有這個冒險的膽子了。

  景修筠第一個反對,“反正也忍了幾年了,不差這幾天,我去找名醫,確認了再喝。”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悠然道:“還有一個法子。”

  景修筠想了一下,“你是說,小皇帝?”

  “這兩鍋酸梅汁是永延殿那邊送過來的,讓暗一去探查一下用量不是什麼難事。”

  “是這樣,但若是永延殿的藥量本身就是錯的呢。”

  司祺淵淡淡道:“也有道理。”

  不過一想到今日小皇帝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他就很難把他和往日那個滿肚子陰謀算計的人聯繫到一起。

  “先這樣吧,等暗一回來再說。”

  景修筠臨走之前還是把那張方子抄了一份帶走。

  *

  而皇宮這邊卻遠沒有這麼太平了。

  如司祺淵和景修筠預料,張太醫一秒都沒停頓地去了永安宮,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報了上去。

  太后震怒,等聽說張太醫在藥方子上做了手腳才暫時消了一點,不過還是馬不停蹄地把祝飛鸞叫了過去。

  祝飛鸞一頭霧水,還以為他把奏本藏起來的事讓太后知道了,結果太后劈頭蓋臉就問他落日草的事。

  祝飛鸞默默在心裡把張太醫罵了一頓,然後笑道:“母后,您不是說咱們現在不宜和攝政王撕破臉麼,朕想著可以稍加籠絡,好方便咱們行事啊。”

  太后表情鬆動了些,這是她以前常對皇帝說的話,畢竟那會兒皇帝天天想著怎麼坑害司祺淵。

  但她還是不太滿意,“哀家說過多少次了,有事先來和哀家商量,不要擅作主張,司祺淵可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泥娃娃。這次幸好張太醫機靈,沒給真正的藥方子,下不為例。”

  祝飛鸞乖巧狀點頭。

  太后不愧是宮斗冠軍,略一思忖就道:“司祺淵怕是很快就會去永延殿探查,這是張太醫的藥方子,你讓太監們照著做,繼續給司祺淵送酸梅汁,別露了餡。”

  祝飛鸞故作鎮定,“母后和朕想到一塊兒去了,朕原先的方子就是錯的。”

  太后臉色徹底緩和,若是使用得當,倒不失為一個高妙的計策。

  而且攝政王身中奇毒也是一條很有用的信息。

  “行了,下次不許這麼魯莽,出去吧。”

  祝飛鸞又說了幾句好話,然後才退出去。

  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太醫院的張太醫連著打了十幾個噴嚏。

  一進永延殿的殿門,祝飛鸞就一臉煩躁地把那張藥方子丟給了身後的李公公。

  李公公小心道:“陛下,奴才把方子給御膳房?”

  祝飛鸞想了想,無奈道:“去吧。”

  他這個傀儡皇帝,到底沒有實權,不能和太后對著幹。

  連做件好事都這麼難。

  只希望司祺淵的眼線機靈點吧。

  想到這裡,他故意大嘆了幾口氣,一邊嘆一邊往四周看。

  怎麼樣,朕這提示夠明顯吧?

  暗一:……

  兜兜聽見爸爸的聲音,馬上從角落裡噠噠噠跑過來,往祝飛鸞懷裡撲:“爸爸。”

  祝飛鸞收起思緒,把兜兜抱起來,笑道:“兜兜想出去玩嗎,爸爸帶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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