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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喜大掌一揮,輕而易舉將她細腕鉗住,俯身便咬上她的紅唇,將她怒罵聲盡數吞滅,直吻得她吁吁低喘,才鬆開她。

  舔舔薄唇,笑得讓人心顫。

  大掌伸去拉開她的絨氅,又欲解她衣物。

  英歡氣喘未定,臉色潮潤紅嫩,怔然之時只覺襟前發涼,低眼去看,就見他手已探進她衣內,不由一惱,想也未想便伸手攔他,咬唇道:「朗朗白日,你怎能就……」

  他摟過她,嘴唇磨上來,熱燙舌尖掃過她耳根,覺出她身子輕顫,才啞著嗓子道:「內宅中人人都去前面了,此時滿院別無旁人……」

  她身子僵著,任他揉弄,半晌都沒一點反應。

  他終是察出她的不對勁,一眯眸,停下動作,理了理她身上衣物,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目光抵進她眼底,「到底怎麼了?」

  她望著他這雙寒淵似的眸子,眼眶一下便紅了。

  鼻尖一酸,淚水欲涌。

  賀喜眸縮人怔,看她許久,而後猛地將她抱起,走去床邊,讓她坐好,彎身替她脫了鞋,又握住她的雙足,揣進自己懷中,暖著她,低低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你若不想我碰,直說便可,哭什麼。」

  她紅著眼不吭氣。

  看他盡心替她暖足,心口愈發酸了。

  他等她半晌,仍聽不見她開口,臉色沉沉一黑,僵著道:「你若不說究竟出了何事,我便將這府衙上下眾人統統抓過來拷問一遍!」

  她纖眉一擰,手撐在身後,又默了半天,才低聲涼道:「聽聞謝明遠來報中奏請吳州受降獻俘諸事……你打算何時走?」

  接報那日,底下有人來和她詳稟,道中宛皇帝孟羽已降,謝明遠奏請賀喜駕幸吳州,制受降禮以告天下。

  人人都知此事。

  獨他不同她說。

  幾日來不聞他到底何意,她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平岵降戩滅中宛,天下既定,她卻不知她與他二人將來該要如何。

  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吳州受降獻俘一事是他國中朝事,他不道與她聽也在常理之中,可她卻萬念之下容不得——他這般待她。

  然,不這般,又能怎樣。

  狼煙紛起、亂戰驟涌時,他帶她並肩齊進,護她讓她……可現如今廣域雄展、天下承平,他又將做何打算。

  不敢想,卻不能不想。

  本打算漠然絕口、不問不提,可卻萬沒想到,心裡僵繃著,身子便也軟不了,被他一碰,竟難過得幾要落下淚來。

  ……終是問出了這話。

  賀喜大掌按在她足踝上,一聽她這淡涼的語氣,便挑了眉,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只道:「可是有人同你說了什麼?」

  她搖頭。

  何須旁人來道。

  他的心思那麼多,她怎會不明白。

  賀喜忽而低笑,嘴角兩側笑紋深深,看向她,「就因此事,所以先前才那樣?」

  她瞅他一眼,默然不應。

  他彎唇,兩手一扯,分開她的腿,將她拉到他身前,抱住她,低頭親親她的眼睛,啞聲道:「我是要去吳州。」

  她僵著,不動。

  「但,」他又道,眼底爍爍有光,「你可願同我一道去?」

  英歡驀然心顫,抬眼盯住他,半天才微抖道:「……受降禮乃國之軍禮,吳州為鄴齊所破,你怎好帶我一道去。」

  「有何不可。」他薄唇壓上她的額,淡淡吻著她,「北戩遣使議和,約定三國同書,你同我一道去吳州,正好邀北戩來使至吳州定書。」

  她蹙眉,額上被他吻得熱燙,心底卻又一涼,「此事你為何不先同我相商?」見他不語,不禁一急,又問道:「你已然發書往北戩,定了此事?!」

  賀喜低頭,眼底黯火橫生,「北戩已應,令皇五子晉王為使,代向晚前來,行屬國臣禮。」

  她僵然不知所對,只看著他,心口忽涼忽熱,才知……原來這幾日,他是背著她籌謀此事去了。

  他笑容一溫,抬手摸摸她的臉,道:「之前是誰拉著我的袖口,求我再也別走的?」

  她眼眶忽而又紅起來,手指緊緊勾住他的袍帶。

  那一夜情深濃窒,字字句句仍在耳邊。

  他聲音低啞,應她道,再也不走。

  「願……」她輕輕哽咽,「願同你一道去吳州。」

  他一把摟過她,撫著她的背,隔了半晌才開口,聲音變得有些澀,卻是低笑:「怎會捨得再將你一人扔下不管。」

  就算要走,也要帶著她一道走。

  …………

  大曆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謝明遠克吳州,斬首萬餘級,禽中宛樞密使、軍前將校十數人;二十一日,孟羽降。

  二十八日,帝詔謝明遠約儀制為受降禮,親巡吳州。

  十四年正月初五,北戩遣皇五子為使來朝獻,邊將數馳奏請旨,帝謂上曰:北戩請和,雖許之,然其情多詐,不可不為之備;遂邀上共巡吳州,遣北境軍前至麾校尉劉覺迎使至吳州,以定國書,上允之。

  初十,出順州,方愷領風聖軍護駕,時河冰已合,行之甚慢,每遇州縣必駐蹕。

  十七日,寒甚,左右進貂帽毳裘,帝卻之曰:臣下皆苦寒,朕安用此?左右遂不敢與進。帝念上體虛懼寒,使人進貂裘,上亦卻之曰:汝以厚德示下,朕豈無仁?帝聞之,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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