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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把珞雩帶走了,星頤去警局做了筆錄,警察見她有些傷心過度意識有些不清楚,便讓她先回去了。

  計程車上,星頤在后座丟了魂似的養望著窗外,眼淚就沒停過,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兩隻眼睛紅的像哭了血似的,嚇得司機一個勁兒的從後視鏡往後看,也不敢吱聲。

  回到家裡,星頤越發的難受,桌子上還放著珞雩買的那兩個杯子,杯子下面還有兩個紅色的杯墊。想要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洗手台上兩個杯子兩個牙刷。床上有兩個枕頭,兩床被子,床頭還有感應燈。自從珞雩走後,藍牙音箱就再也沒有用過,列表第一首是她那時候很喜歡的歌angus的《零點零一》。

  終於,怪物找到縫隙,衝破胸口跑了出來。

  這怪物原來是心魔,衝出來的時候撕的她鮮血淋漓,這間屋子的每一處都像一雙手,逮著她的心,生生撕成肉條。

  她真的要恨死自己了,前幾天下了大雨,還打雷,她知道珞雩會害怕,竟然都沒要找她。自己真是該死,她捶著自己的胸口一遍遍地後悔,真該死,該死的是自己。

  於珞雩,她從未前進一步。

  於自己,她也從未後退一步。

  她站在流沙里逃避,逃避著世俗,逃避著真心,逃避著自己,逃避著她。

  她從未承認過自己的真心,哪怕是面對鏡子中的自己也沒有承認,她不敢,承認了就要負責。

  在這段如露水般感情中,那痕跡深深地刻在了心上。

  她於誰都對不起,現在看來,她心裡是有她的。她明白的太晚了,這代價太大了。

  珞雩下葬了,仝瞳要去義大利了。很多年前仝瞳的父母就想帶著她出國,可她一直放不下珞雩。

  仝瞳走的那天她去找了星頤,她一身黑色,帶著眼鏡,摘下眼鏡後,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紅的像兔子。她告訴星頤,其實珞雩一直都有抑鬱,從她們認識的時候,珞雩就已經有了很嚴重的抑鬱,這麼多年來她想死的念頭從沒消失過。

  有一天珞雩告訴她,她見到了一個女生,一個會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出手相助,對殘疾人和窮苦窘迫的人沒有同情,像平常人一樣相處,保護了他們的自尊的女生。珞雩覺得,如果對於一殘疾的自己,她應該也不會露出令人不適的同情和可憐吧。

  她是那麼自信,勇敢和善良,讓人忍不住靠近,身在陰溝里的人總是希望陽光能照一照這裡。

  所以珞雩來到了「黃尚吉祥」,進了策劃部,那次聚會是仝瞳故意讓珞雩上來等她的。

  後來珞雩的情況好了很多,本來以為她沒事了,沒想到,逃不過的始終逃不過。

  仝瞳走了,珞雩也走了,她們都不會再回來了,星頤又成了自己一個人。

  第12章 在珞雩走後

  ——在珞雩走後,春天來了。

  星頤,我就是要讓你記得我。

  你從沒有把我放進你心裡,所以也不擔心你會難過。

  其實,珞雩什麼都知道。

  「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我保護不了她,又怎麼能奪走她的陽光。最近她的病好像重了一些,好像因為我,那個叫許世的能救她,即使我想她想到死也不能回去。」

  「那天,我看到在咖啡店落地窗前,她和許世兩個人相談甚歡,她看起來很開心,像天上的太陽。我心裡很痛,痛的快要死了,但是沒關係。」

  她應該好好的活著。

  我多麼希望早幾年認識她,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她不會生病,我不會站在橋上。

  人的命運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註定好了,什麼時候開始受罪,什麼時候遇見什麼人,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我好想要活下去,和你一起。可是星頤,你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活著,太難了。

  我以為我會害怕,可是站上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很輕鬆,我再也不會怕失去,再也不會怕被拋棄,再也不會每天想你想到比死還難過。我只是遺憾,再也聽不到你的消息。

  星頤,我只想讓你記得我。

  星頤,是我先放手的。

  珞雩張開雙手,抱了抱自己,跳了下去。

  星頤,江水很冷,但我滿腦子都是你。

  珞雩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生都在被拋棄著,遇到了星頤後,反而她先放了手。

  「我們分手吧。」

  星頤發了消息給許世後就關了機。

  許世在忙配藥,沒看見她的消息。助手剛好瞥了一眼手機,好奇的問:「許醫生?你有女朋友了啊?」

  許世摘了手套笑道:「我天天這麼忙,哪來的女朋友,要是有也得分手八百次了!」

  「可是有人給你發消息說要和你分手?」

  許世不在意,可能是有人發錯了或者是惡作劇吧,可是下一秒,他臉色一變。

  「她復發了。」

  站在橋上的時候,一些記憶碎片湧進了腦海中,零零散散的拼了起來。

  星頤想起來了,自己是精神分裂患者,她連自己病了都忘了。

  那年她十一歲,放學回家的路上被壞人盯上,迷暈後拐走遭受過性侵和虐待囚禁長達九個月的時間,被解救出來的時候精神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許世是她後來的主治醫師,兩個人認識快十年了。第一次見星頤的時候,她十五歲,許世作為實習醫生剛剛進入醫院,跟著星頤的原主治醫師跟進,兩年後他成了星頤的主治醫師。催眠治療和心理疏導是漫長的,一直到她二十歲才逐漸好轉。許世說她可以換個環境適應新生活,所以她來到了襄樊。三年社會生活觀察毫無問題,大家都很放心,現在她已經獨自生活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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