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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你……」領導甲「你」了半天,也沒說一句整話,整個人被蘇曼毫不留情的言語刺激得眼睛都開始冒血絲了。要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普遍都吃粗糧,沒有啥高血脂高血壓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被刺激得腦出血了。

  這個時候,王廠長捂著胸口問道:「蘇廠長,你今天先是闖進正在開會的會議室,現在又一副要教訓我們的樣子,你是拿我們紡織廠當成你們服裝廠,來這裡耍威風的嗎?」

  「耍威風我可不敢,畢竟我才來這裡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先感受到了你們紡織廠的威風派頭有多大。」蘇曼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話,道,「咱們說話不能喪良心,你們要是沒有我們廠的幫助,估計都等不到現在再拆家散夥,廠子恐怕早就被你們給整垮了。反而是我,是我們廠的訂單幫你們支撐了好幾個月。現在看來,我倒成了罪人了。」

  說到這裡,蘇曼還聳了聳肩,攤了攤手,一副「你們簡直無理取鬧,想集體給我扣帽子」的樣子,直給在場的人氣得說不出話。

  說實話,在來之前,蘇曼想過紡織廠的這些人會對自己有所牴觸、排斥,但沒想到這一屋子加起來得有幾百歲的老同志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當然,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是有故意激怒對方的成分。

  ……

  原本嘈雜的,充斥著固執與憤怒的會議室在這一刻,都隨著蘇曼毫不留情的,掀開了在場所有人最後一塊遮羞布的行為而變成了,冗長的沉默。

  因為在蘇曼犀利的目光中,他們無所遁形。

  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心虛,所有說出口的話也都成了蒼白無力的狡辯,所有試圖反抗的想法更是一種色厲內荏。

  ——他們是罪人。

  是紡織廠的罪人。

  在這個無盡沉默的時候,蘇曼突然從那把屬於王廠長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所有人的面前,從自己已經將布包升級到更為派頭的公文包裡面拿出一張被疊了好幾折的,輕飄飄的公文紙。

  蘇曼道:「在來這裡以前,歐縣長和汪書記親自見了我,把這張蓋有政府公章的委任書交給了我。」

  說著,她一點點打開手裡的公文紙,露出裡面由縣長親自書寫,並與書記兩個人共同簽字、蓋章的內容,對已經傻眼了,正目瞪口呆看著她,又看著她手裡委任書內容的王廠長等人說道:

  「從這一刻開始,紡織廠里的一切,都將由我接管。

  「換個意思來說,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紡織廠的廠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容我繼續寫[瘋狂敲打鍵盤ing]

  第116章

  隨著這張蓋有公章的委任書的出現,會議室里這群紡織廠的領導們全都傻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連本應該出現「譁然一片」這樣感覺的力氣都沒有了,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完了」這兩個字。

  誰也沒想到縣裡頭竟然會在他們還沒去匯報工作前,就已經清楚了廠里如今的情況,並在沒有知會他們一聲,給他們半點暗示的前提下,就破格給蘇曼開了空降而來的委任書,還讓她過來通知這消息。

  這,這不是寒磣人嘛!

  王廠長在看到那張自己毫不知情的委任書後,僅剩的幾縷頭髮也隨著會議室大開的窗戶外頭的那一陣陣熱浪一起,徹底紛飛,又打著旋兒地落回到了會議室地上。

  他想過紡織廠如今的情況可能會讓一心扶持廠子經濟的縣長和書記大動肝火,也想過自己作為廠里的一把手會被問責,但他唯獨沒有想過的是,縣長和書記竟然連通知自己一聲的態度都沒有,直接越過他和廠里的其他人,就把廠長的位置交給了別人……

  而這個別人,還偏偏是蘇曼!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王廠長……不,他現在已經不是廠長了。在被動失去了廠長的身份,還要由蘇曼這個小輩接替自己的工作並親自告知自己這消息後,王立業只覺得難堪到了極點,但比這更令人絕望的,是他清楚自己如今在縣裡兩位一把手的領導眼裡的形象一定是個窩囊又廢物,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也是廠子的罪人!

  王立業在想到這一點後,不禁為自己此時此刻已然是晚節不保的處境而老淚縱橫。

  從年輕時,出身於一個和同齡人沒什麼區別的,都是一樣貧窮家庭的王廠長……不,是王立業就對權利十分嚮往,靠著這點子執著,他一路從普通工人當上了廠長。

  曾經,他野心勃勃,想要在做好一個廠長分內事情外,將分割的權利從工會主席還有領導甲乙丙丁那裡收攏回來,帶著工人們過好日子。

  如今,他垂垂老矣,不僅沒有實現自己當上廠長時所立下的誓言,更是成了權利、欲望的奴隸,成了他向來瞧不上的領導甲乙丙丁中的一員,並和他們一起,做出了一個又一個,錯誤又自私的決定。

  「人越看重什麼就會越失去什麼。」王立業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下突然喃喃自語了這麼一句。

  向來對權利看得很重的王立業重新變成了一個平民百姓,也就能跳出之前的怪圈重新看待身邊的人和事了。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回憶著每一個不易被發現的細節,又將一個又一個的細節像是串珍珠一樣串聯起來。

  倏地,他想到了什麼!

  王立業眼神犀利地看向老神在在的蘇曼,質問道:「是你!一直都是蘇廠長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在怒吼完這一句話後,他又十分茫然說道,「可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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