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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言為定。」

  身後的江容:……方小姐,你是不是忘記夫人已經成親了?公子好不容易擊敗周三公子抱得美人歸, 誰能想到婚後還能冒出個好姐妹來搶人?

  唉, 慘還是公子慘。

  離造紙大會還有半月, 蔡倫坊已安排人在外頭記錄名冊,但凡有正規紙坊文牒的人都能報名。

  方芝若整理好儀容,鄭重地上前。

  「請問,」她笑容可掬地問:「是在此報名參會嗎?」

  案後正在書寫的年輕男子抬頭,見來人均是女子,便不耐煩地揮手,「去去去,別來這裡搗亂。」

  方芝若臉色一僵,忍著怒道:「這位大哥,我要報名參加造紙大會。」

  年輕男子極為輕佻地打量她,嗤笑道:「開什麼玩笑,你要是能造紙,我豈不是能生孩子?」

  言語中的譏諷簡直溢出天際。

  方芝若再笑不出來,「你這話是何意?」

  年輕男子道:「意思就是,造紙大會不收女子,你趕緊回家洗衣做飯,伺候你家相公去!」

  這並非方芝若頭回因女子身份造紙而遭遇嘲笑,卻是她最為憤怒的一次。

  她雙手重重撐上桌案,鏗鏘有力地質問:「造紙大會聞名遐邇,廣招各路英才到此以紙會友,從未聽說過只許男子參會的規矩,怎麼到你口中便成了不收女子?不妨請你說清楚,是造紙大會不收,還是你不肯收?」

  「你!」年輕男子被問得面紅耳赤,倏然站起身,「我說不收便是不收,你說破天了也沒用!你趕緊滾蛋,否則我找人來轟你了!」

  方芝若冷笑道:「我偏偏不走,你儘管找人來。」

  年輕男子惱羞成怒,竟伸手想要推她,豈料暗處飛來一顆石子,恰好擊中他的腦門。

  「哎喲!」他捂著額頭連連後退,不小心絆到椅子,狼狽地摔倒在地。

  謝渺踱步走出,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斥道:「堂堂男子漢,為何不起來說話?」

  年輕男子扶著案沿想起身,不知哪裡又飛來一顆石子,將他打回了地面。

  他痛得眼泛淚花,「哎喲喂!」

  謝渺指著他,輕描淡寫地嘲弄,「堂堂男子漢,竟還能因為疼而掉眼淚,真是沒出息。」

  「你!」年輕男子還想起身,再被石子輕易打趴。

  拂綠偷偷朝江容比了個大拇指,江容面無所動,眸光卻閃過笑意。

  循環往復了幾遍,年輕男子不僅未成功起身,反而被打得渾身都疼,哎哎喲喲地一直叫喚。

  謝渺幾人便站著欣賞他的「英姿」。

  年輕男子明白這是遇上了硬茬,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然而面對一群女子,他怎能拉下臉來求饒?

  潑婦,刁女,蠻不講理!

  他在心底破口大罵,暗思該如何脫困時,餘光瞥到坊內有人群走出。

  「姨母,大姐,五哥,你們來得正好!」他舉著手,高聲呼喊:「有人故意鬧事!」

  謝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名綰衣婦人正領著數名年輕人走近。

  她與方芝若交換眼神,默契地並肩站立,江容與拂綠則隨候兩旁,四人均嚴陣以待。

  婦人神色肅穆,目光淡掃過謝渺幾人,落至地上的年輕男子。

  「還不起來?」她沉聲問。

  年輕男子連忙起身,指著腳邊散落的零星石子,憤憤控訴:「姨母,並非我不肯起來,是這幾名刁女故意作弄我!」

  婦人眉頭輕蹙,再度觀察面前的幾名女子。兩側的瞧著似乎是護衛與丫鬟,中間那兩位年歲相仿,青衣女子著窄袖裙,作未婚打扮,相貌英秀,颯爽利落。旁邊那位面容姣好,穿著雪青色襦裙,頭髮挽成婦人髮髻,配飾雖素雅,卻掩不住滿身貴氣。

  絕非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姑娘。

  婦人心中有數,言語客氣,「敢問幾位姑娘從何而來?」

  方芝若有禮回道:「我們從京城而來。」

  京城?

  婦人問:「不知諸位對蔡倫坊有何指教?」

  方芝若道:「晚輩方芝若,聽聞耒陽造紙大會匯聚賢才,此番特意趕來參加盛會。」

  「哦?」婦人有些訝異,「你會造紙?」

  方芝若不卑不亢地道:「家父經營紙坊數十載,晚輩自小耳濡目染,秉承父意,進入造紙一行。」

  她介紹起謝渺,「這位是我的好友,夫家姓崔,與我共同經營紙坊。」

  謝渺朝婦人輕輕頷首,態度矜斂,不露鋒芒。

  「竟是如此。」婦人眼中浮現讚賞,自報家門道:「我乃蔡倫坊的現任坊主,蔡林氏。」

  方芝若與謝渺均是一愣,蔡倫坊的現任坊主竟是面前這位婦人?

  二人不敢怠慢,恭敬地喊:「蔡夫人。」

  一旁的年輕男子等了許久,本想讓姨母替自己出氣,沒想到她們竟顏悅色地聊上了?

  開什麼玩笑!

  「姨母,您別被她們騙了。」他忍不住道:「她們方才囂張至極,口出狂言詆毀蔡倫坊,我勸阻了幾句,她們便對我辱罵毆打……」

  說罷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淡淡紅痕,委屈地道:「您看,我的手都被打紅了!」

  方芝若冷笑連連,竟替他鼓起掌,「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我等初來乍到,真是長了見識。」

  年輕男子往後退了一步,似是驚懼,「姨母您看,她還在諷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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