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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宥怕疼,一點小傷都痛得不行,實在難以想像對方承受著怎樣的折磨。

  這時,攜裹著雷電的長鞭猛然抽下,在男人肩膀至腰腹撕開橫貫的傷口,頃刻肌肉外翻,鮮血噴涌。

  饒是宴凜意志力極強,也沒忍住悶哼了聲,轉瞬又恢復漠然。

  那施刑的門人察覺到門主,有意邀功表現,接著又高揚起長鞭,注入更多靈力,欲狠狠教訓下宴凜。

  宴凜微闔著眼,眉峰銳利,五官輪廓稜角分明,薄唇微抿,神情冷冽漠然,哪怕落魄至此,渾身亦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威勢。

  他能預感到即將襲來的重刑,緊蹙的眉斂著不加掩飾的暴虐和殺氣。

  只是這一鞭久久沒有落下,以致宴凜心生好奇,抬起眸看了眼。

  裹著雷電的長鞭此時被楚宥抓在手裡,他當時來不及多想,下意識這麼做了。

  門人不知何故,還以為門主動怒了,出於本能的恐懼,下意識跪了下來,求門主恕罪。

  楚宥甩開長鞭,將被靈力震傷的手往裡縮了縮,抬起眸,對上了宴凜的眼睛。

  那是雙森冷如寒潭的眼,充斥著殺氣,毫無半分溫度,哪怕被束縛著,仍然堅定狠戾,讓人發自內心生起畏懼。

  楚宥絲毫不懷疑,對方若能恢復自由,定會毫不猶豫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時,楚宥內心更多的還是委屈。

  因為他並非赤血門門主楚宥,而是來自現代社會,與其同名同姓之人。

  他是個演員,那段時間正沒日沒夜地拍戲,好不容易有點空隙休息,突然收到表妹發來的截圖,裡邊的炮灰恰好和他同名。

  出於好奇,楚宥上網搜了那篇小說。

  之後竟看入迷了,拍戲本來就忙,加上熬夜看小說,楚宥沒提防猛地暈倒在床上,再醒過來時,他已經被困在炮灰的軀殼內無法動彈,只能透過炮灰的眼睛觀察外界。

  他穿進來的小說名叫《蝕魂》,是本披著修仙外殼的狗血言情小說。

  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擇手段折磨魔尊宴凜,推動其進一步黑化。

  這段小篇幅的劇情,穿過來的楚宥恰好親眼目睹。

  炮灰修煉的是魔門心法,修煉速度快,危險性也高,而他剛好修煉到瓶頸,若不尋找契機,這便將是他的大限。

  像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原本跟狗一樣衷心的各位堂主,近來也頻頻出言挑釁,似乎刻意試探。

  赤血門遠沒有表面那麼祥和,相反,人人都緊盯著炮灰,他若暴露分毫軟弱,定會被群起攻之。

  就在炮灰焦頭爛額時,他意外發現了宴凜。

  身為魔尊,又是書里最大的反派,宴凜修為極高,修行不過百年已是元嬰期巔峰。

  他當時正在渡劫,頭頂黑壓壓的劫雲瘋狂翻湧,裹挾著粗壯的雷電,威勢極其可怖,炮灰小心潛藏著,被那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若是成功渡劫,宴凜將成為青焱大陸第二位化神期尊者,也是最年輕的化神期尊者。

  只可惜,他準備得並不充分,法器盡被雷劫劈毀,自己還受了重傷,這才給了炮灰可乘之機,出手偷襲了宴凜。

  宴凜身受重傷,但到底曾是元嬰期巔峰,絕非炮灰區區金丹期巔峰能比擬的。

  為擒住宴凜,炮灰不惜一切手段,耗費數件珍品法器,修為更從金丹巔峰掉到了築基期。

  這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炮灰無比震怒,不僅將宴凜關在此處百般折磨,還下毒封了宴凜修為。

  可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吸取宴凜的修為,將其化為己用。

  原文對此並沒有詳細描述,只說炮灰有種秘法,能吸收他人功法,但楚宥也並不知道,這所謂的秘法是什麼。

  畢竟炮灰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成功,他百密一疏,在施展秘法前,竟被宴凜找到機會逃走了。

  之後沒多久,恢復修為的宴凜血洗了赤血門,還將炮灰抓起來,折斷手腳,讓其生不如死。

  想到這,楚宥打了個冷顫,骨頭隱隱作痛。

  他收起思緒,開始琢磨眼下的事。

  炮灰已經消失,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是他,所以哪怕那些事並非他做的,殘局還是要收拾。

  跪在地上的門人見楚宥沉默不言,忍不住悄悄抬頭觀察。

  這裡邊不乏幾位堂主的人,若被察覺到什麼,楚宥怕自己活不到天亮,是以不得不打起精神,將視線投向宴凜。

  「骨頭倒是硬。」楚宥冷聲道。

  他垂眸睨視著跪在地上的門人,一字一句皆透著陰冷的狠戾:「送魔尊大人去黑潭,給我好好『伺候』,記著別弄死了。」

  他台詞功底好,演技更是精湛,這番話說出來,沒露一丁點破綻。

  手下不敢違抗,連忙應聲,瞥向宴凜的眼神不由有些同情。對方現在修為盡損,與普通人無異,被關進魔物肆虐的黑潭,定然生不如死。

  宴凜聞言神情並無太大變化,依然冷漠,只是眼底殺氣陡然滋長,忽地開口說了句:「終有一日,我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嗓音沙啞至極,像是傷了喉嚨,語氣中的殺意卻濃烈得快凝為實質。

  楚宥有點慌張,感覺掌心的傷口更疼了。畢竟他比誰都清楚,宴凜的確說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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