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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啊,傷害啊,他怕過誰?

  還有什麼比佳人已逝,追悔莫及來的戳心窩?

  雲知深抬起頭,劉珂抬起下巴,叔侄兩個目光一碰,刺啦一聲,火花四濺。

  雲知深仿若不敵,緩緩地閉了閉眼睛,忽然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幽幽開口道:「這樣也好,我如今心事已了,這世上再無牽掛,唉,每每記起從前,悔恨不及。正好,這身體每況愈下,怕是……沒多久時間了。」

  劉珂聽著這話,眼皮子猛地一跳,心中一突,只見雲知深最後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我一生未娶,沒有後人,凌兒既是我的親傳弟子,想必也願意以子之禮相待吧?」說到這裡,雲知深笑了笑,「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不像你!

  為人子,父親若亡,服喪三年!

  還大什麼婚,洞什麼房!

  劉珂瞬間瞪大了眼睛,仿若天雷一劈,懵逼之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雲知深,不可思議道:「叔兒,我怎麼從未發現你原來也是這麼無恥?」

  「近墨者黑……」雲知深咳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咳咳……咳咳……」

  「娘的,你悠著點啊!」劉珂嚇得連忙站起來,看雲知深就跟個易碎瓷器一樣,哪兒還有炫耀之意,反而聲聲關切,「叔,你哪兒不舒服?」

  「聽著不舒服,看著你礙眼。」再氣我試試?

  劉珂:「……」你贏了。

  *

  今年的除夕大宴,龍椅坐上新帝,一身明黃環繞紫龍之氣,俊美無儔,尊貴逼人。

  而帝王的身邊,並無鶯鶯燕燕的妃嬪,乾乾淨淨的只有一位清俊雋雅的年輕親王伴駕,身著白底繡銀紋的蟒袍,北凌王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神色坦然,鎮定自若面對底下劉氏宗親和各勳爵。

  對於帝王下嫁這回事,並非所有人都反對,至少這些得了聖旨倖存下來的兄弟,卻是一件好事。

  劉珂若是無嗣,這至高無上的位置依舊還得讓給他們,或者他們的子孫,是以,一個個看著都挺安分,對尚瑾凌和顏悅色不說,甚至還帶著幾分討好。

  群臣不敢對這開天闢地的皇家夫夫多打量,但是從西北而來的西陵公,帶著七位孫女甚至是女兒一同走進大殿,卻是令人側目。

  女眷中有資格坐在這裡的皆是有品級的公主郡主,就是大臣中的一品誥命,如定國公夫人也是因為宗親的身份才有一席之地,尚家一下子來了八個,不禁讓人竊竊私語。

  外戚之所以令人鄙視,便是因為裙帶關係,雖然尚瑾凌並非皇后,可在眾臣眼裡也差不多,皇后的娘家,那不得格外恩典嗎?瞧,連堂姐妹看著都有封賞。

  有人鄙視,有人不屑,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是最終心裡都要問上一句——憑什麼?

  直到酒過三巡,歌舞過半,帝王才抬手一罷,命所有靡靡之音退去。

  「朕應天召,執掌大順,凡國之重士,都已經封賞了。唯獨尚家,一直戍守邊疆,御匈奴於長城之外,累戰功赫赫,又有尖鋒戰營,護朕於危難,此等功勞,朕之前一直不知該如何封賞。」劉珂的目光落在西陵公身上,微微一笑,「西陵公雖寶刀未老,可據朕所知,你已許久未上戰場。」

  西陵公緩緩起身,「回皇上,老臣已有二十年不曾熱血殺敵。」

  「既然如此,西陵公,朕就不賞你了,等朕與北凌王大婚,再敬你一杯酒。」

  這一杯酒就是孫媳之禮了,西陵公眼皮一跳,對劉珂如此坦蕩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珂也不管,哈哈一笑之後,對著小糰子一揮手。

  便見小糰子拿著聖旨往前一步,高聲道:「尚初晴,陳渡,尚稀雲,尚未雪,尚無冰,尚落雨,尚小霜,尚小霧,上前聽封。」

  七姐妹並非以女子宮裙盛妝出現在這裡,而是一身錦衣勁裝,以不失女子颯爽地點綴飾物,看起來尊貴卻又清爽,毫無任何冗雜之感。

  聽此她們互相一看,目光泄露欣喜,加上陳渡,八人齊齊跨步於殿中,統一單膝跪地,以軍禮覲見。

  「上諭,大順有奇女子,治軍有方,掌兵有度,智勇雙全,悍不畏死,可謂巾幗不讓鬚眉。特封尚初晴為虎威大將軍,承尚家之志,西陵公之爵位!封陳渡為驍騎將軍,尚稀云為建威將軍,尚未雪為建武將軍,尚無冰為振威將軍,尚落雨為振武將軍、尚小霜為奮威將軍、尚小霧為奮武將軍!戍衛沙門關,威震匈奴!欽此!」

  聖旨一下,滿座譁然!

  大順歷史上從未有過女將軍,竟在今天一次性封了七個!更甚至,尚初晴直接能襲其祖父的西陵公這爵位!

  都說西陵公勇冠三軍,英明一世,唯獨後繼無人令人無限惋惜。

  當初的方文成敢那般作踐尚輕容,大言不慚地和離,便是吃准了尚家無人,如今這一門八位將軍,牢牢執掌西北兵權,誰敢小覷?

  更何況,尚瑾凌還將迎娶皇帝陛下,可謂榮耀新貴!

  最後只剩下尚輕容,劉珂站起來,端起桌上的酒,回頭拉著尚瑾凌一步步下了丹壁,經過宗親席面,一直到達尚輕容的面前。

  尚輕容不敢再坐著,緩緩起身,只聽到劉珂道:「夫人,朕與凌凌能一路走到現在,多虧您的寬容,朕今日敬您一杯。」

  尚瑾凌微微一笑,「娘。」

  帝王敬酒,多大的殊榮,尚輕容看著這對郎才女貌……嗯,一對璧人,心裡發窘,「皇上請。」她二話不多說,一杯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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