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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沅嘉驀地攥住額頭上的手,兩人身上的溫度差得太多,猶如冰火兩重天。

  那絲冰涼緩解了一瞬的燥熱,可那洶湧的情潮讓她口舌乾燥,猶如飲鴆止渴。沈沅嘉張開手,與陸筵十指相扣,妄圖汲取更多他身上的體溫。

  兩人的體溫漸漸接近,心臟和脈搏跳動的聲音在昏暗的房內格外清晰。

  沈沅嘉眼前的景物模糊成凌亂的顏色,她喘著氣,儘量讓自己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眼尾殷紅的淚痣如雪裡梅花一樣醒目,她心中不再掙扎,憑藉著本能如藤蔓般纏繞上床側的人。

  陸筵垂首,凝視著懷中妖精般奪人心神的人兒,此刻她雲鬢微亂,眼底氤氳著薄薄的水光,帶著欲,格外的旖麗。

  「幫……幫幫我……」

  沈沅嘉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從唇齒間斷斷續續地冒出些字眼,可憐又無助。

  陸筵手托著她的細腰,不至於讓她摔下去,可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沈沅嘉心中焦灼難耐,主動勾住他的脖子。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曾經在玉娘那裡學來的技巧,如今忘得一乾二淨,只是胡亂地輕啄他的唇,毫無章法。

  也不知哪一個吻逗樂了陸筵,他的喉間低低溢出笑聲,沈沅嘉一頭霧水,隨即就聽到陸筵愉悅的聲音:「沈沅嘉,你去花魁那裡就學了這些東西?」

  沈沅嘉張張嘴,這時候腦子倒是靈光了一回,明白了陸筵知道幾日前她去畫舫,所謂何事了。

  洶湧的情潮得不到鎮壓,她飽受折磨,也有了點小脾氣,「您若是不幫我,大可離開,何故又在這裡羞辱我?我自是比不得煙花場地里的花魁,能夠討殿下歡心!」

  說著,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從陸筵懷中掙脫下去,往床榻里滾了一圈,冰涼的被褥一貼上身子,又激起戰慄,她忍不住哼哼唧唧地扭了扭。

  方才好不容易建起來的高傲蕩然無存。

  她自覺狼狽,拉過被褥蓋住臉頰,咬著唇,默默落著淚。

  陸筵靜默了片刻,他沒有取笑她的意思,他只是無意識提了一嘴。

  不過他心思一轉,明白過來。沈沅嘉性子驕矜,今日這樣狼狽難堪,可謂是將她的尊嚴打擊得七零八落,她自是不願讓人看見她這個模樣。

  陸筵拉下被子,沒料到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他一時慌了神,他一向肆無忌憚,寒心鐵肺,什麼都不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打看見了沈沅嘉的眼淚,心中就惶然害怕。

  乍然見了光,沈沅嘉用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裡溢出來,蘸濕了鬢邊的髮絲。

  陸筵見她抖得厲害,也知道她忍耐得很是辛苦。

  他嘆了口氣,驟然揮手放下了床幔,伸手握住沈沅嘉的手腕,嗓音沉慢沙啞,「既然你去過畫舫,可知道還有旁的方法可以解藥性?」

  掌心下的手僵了一下,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她自是學過的。

  男女之事,樂趣甚多。

  只不過當時玉娘告訴她,這些法子大多是女子伺候男子的,卻也沒見過男子會體貼女子,取悅女子。

  她本也是這樣以為的,可……

  「初次就留到洞房花燭夜,可好?」

  沈沅嘉心頭微顫,隔著指縫看他。

  她也如世間少女一般,憧憬婚禮,憧憬完美的婚姻。對方大可以趁人之危,不,也不算是趁人之危,是她哀求他幫忙的。

  可他卻願意給她應有的尊重……

  沈沅嘉支支吾吾地點了點頭。

  *

  雲雨初歇,沈沅嘉紅著臉埋在被子裡,任由陸筵替她一件件穿好衣裳。

  沈沅嘉眼神閃躲,輕聲細語,「殿下,明明剛剛我被丫鬟帶到了六皇子的寢殿,為何再睜開眼時又到了您這裡?」

  陸筵平靜地解釋道:「孤在宮中有眼線,早在你被宮女攙扶著出景華宮的時候,孤的人便發現了異樣。」

  他低頭將她的腰帶仔仔細細地系好,散漫地說道:「靜宜也讓人告訴孤,她說你昏迷著被宮女往六皇子宮殿帶,便起了疑心,派人告訴了孤。」

  沈沅嘉挑了挑眉,靜宜公主?

  她心底划過暖流,原來靜宜公主並未袖手旁觀,竟然也想辦法嘗試過救她。

  陸筵輕輕拍了拍沈沅嘉的手臂,「張開手。」

  沈沅嘉下意識抬起手臂,陸筵手指勾著一塊平安扣,扣在她腰帶上,「以後無論在宮裡還是宮外,你若是有事,把這塊平安扣拿出來,孤的人隨你差遣。」

  沈沅嘉低頭,看見自己的腰間墜了一枚做工精良的平安扣。這枚平安扣是羊脂白玉,玉面上無花紋,只有金絲線纏繞成的祥雲圖案。

  她手指撫了撫冰涼的玉佩,發現背面竟然刻了一個小小的「筵」字,顯然是陸筵的貼身戴著的東西。

  她一驚,連忙道:「這東西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刻了名字的東西,顯然十分重要,更何況陸筵都說了,拿著這平安扣,隨便差遣他的人。

  這可不是普通的玉,都相當於信物了。

  他也不怕她將這東西丟了或是交給六皇子。

  陸筵看出了她心底的小心思,拍了拍她的額頭,道:「別胡思亂想,這東西是特意給你造的,旁人拿到了手,也用不了。」

  沈沅嘉伸手捂住額頭,黑白分明的眼眸漫上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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