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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疼。

  針扎了一下都會難受好久,更遑論如今要割個大口子放血了。

  她緊張不已,識圖找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可這屋子裡就她和陸筵,她撇了撇嘴,咬牙在手指上割了個口子。

  沈沅嘉疼得淚眼婆娑,她傾著身子,將流血的手指湊到陸筵唇邊。

  殷紅的血珠驀地滴在他蒼白的唇上,添了血色,更顯妖冶靡麗。

  沈沅嘉見血從陸筵的唇邊滑了出去,根本沒有入口,她臉上露出心疼的神情,太浪費了。

  她看了一眼陸筵,他閉著眼,無知無覺。她咬唇,將柔嫩的手指塞進陸筵的口中,陸筵這才開始無意識地吞咽。

  傷口漸漸止了血,她忍痛擠了擠傷口,卻不小心碰到了他濕軟的舌尖。沈沅嘉眼睫顫了顫,忍著羞澀,硬是等放夠了足夠的量才取出了手指。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手指沾著晶瑩的液體,離開他的唇時,拉出了一根細細的銀絲。

  沈沅嘉瞬間爆紅了臉頰,她像是炸毛的貓,驀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跑去,卻在轉身的時候,被陸筵的手指緊緊勾住。

  她微微折身,發現陸筵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唇邊還有些水跡。

  她躊躇了一下,從懷中掏出帕子,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這才呼了口氣。

  只要她不說,就無人知曉。

  她坐在杌子上,冷靜了半晌,用左手手背碰了碰臉頰,不燙了。

  她忽然掩唇打了個哈欠,眼底也沁出了淚花。

  有些困了。

  她看了一旁的沙漏,發現才過去一刻鐘,她望著寬大的床榻,小聲說道:「我睡一會兒可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沈沅嘉滿意陸筵的「識時務」,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放到錦被上,舒服地蹭了蹭,不一會兒,呼吸便清淺下來。

  *

  陸筵睜開眼,入目是精緻的床幔,他喉間腥甜,於是動了動喉嚨,企圖壓下那股難受的味道。

  他半眯著眼,看屋內這樣暗,想必是晚上。他感覺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筋骨也格外疏散。

  他掙扎了一下,想要起床喝水,剛想要動作,就發現自己手臂上趴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紅色的斗篷,烏黑的青絲,白皙的臉龐,是一個彩色鮮亮的美人兒。

  他微愣,嘴角輕輕扯了扯,眼尾的淚痣越發迤邐。

  他半耷著眼帘,凝視著沈沅嘉的臉,眼底如墨色翻湧。眼角餘光,他看到自己與沈沅嘉搭在一起的手,他動了動指尖,瞬間,血氣一熱,已經麻了。

  他嘴角勾了勾,卻見沈沅嘉指阿昏尖紅腫,有一條醒目的傷口,又恍惚記起來自己方才半夢半醒之間,冰涼柔軟的指尖和喉間的血腥氣。

  他眼皮動了動,安靜地望著她。

  半晌,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雙手穿過沈沅嘉的雙膝,將趴在床沿邊的人放到床上。

  沈沅嘉一碰到柔軟的床鋪,嘴角彎了彎,心滿意足地動了動腦袋,換了更舒適的姿勢,便沉沉睡去。

  陸筵直著身,俯首看著床上的人兒,臉上的神情如同遮蓋了一層濃霧,瞧不真切。

  *

  沈沅嘉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到了床上,還緊緊縮在陸筵的懷中。

  她捂著唇,壓下驚呼,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定是自己晚上睡著了,覺得冷,這才無意識地尋找溫暖的床榻。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陸筵,許是昨日餵了解藥,今日他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旋即她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儘量縮著身子,避免碰到陸筵,腳尖剛沾到繡鞋,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床。

  走了幾步,她復又折身,溫柔地將他的被子蓋好,確認無大礙後,這才腳步匆匆地離開。

  門「吱呀——」一聲合上,身後昏迷的陸筵眼帘微動,睜開了眼。

  陸筵側頭,看了一眼床上她落下的斗篷,無聲的笑了笑。

  沈沅嘉踩著薄霧偷偷溜回了榮陽侯府,她避開丫鬟,閃身進入內室。

  陸七一早就候在屋子裡了,昨夜陸七留在榮陽侯府,替她遮掩,以免被人發現沈沅嘉深夜離府。

  陸七神色焦急地上前:「姑娘,殿下如何了」

  沈沅嘉朝她安撫地笑道:「無大礙了,劉先生昨夜找到了解藥的配方,所以姐姐不用太擔心,太子殿下一定會平安的。」

  陸七鬆了口氣,不住地朝沈沅嘉磕頭,沈沅嘉連忙扶起她,笑意溫軟:「姐姐想必也一夜沒睡,今日就好好休息吧,院子不用你守著了,我這裡沒人來的,你放心好了。」

  陸七心下感動,也沒再勉強,便退了出去,回自己屋內休息。

  嘮叨的陸七一走,沈沅嘉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緩口氣了。

  只不過她剛愜意沒多久,就聽到前院的榮陽侯派了人前來通秉,說是鄧氏久違地養好了病,晨昏定省也斷了好一段日子了,便想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好好增進一下感情。

  沈沅嘉擰眉,沈敬仁怎麼回事?他一直不甚關心家中子女侍妾的相處情形,常常只關心府里的利益。如今說讓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真的是詭異至極。

  沈沅嘉剛走至前院的院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爽朗的談笑聲。

  其中一個聲音是沈敬仁,另一個也有些熟悉,她擰眉想了想,這才想起來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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