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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褪了外袍,躺了下去,這回不再輾轉,合上眼沒多久,呼吸便緩緩均勻了。

  *

  昨夜險些丟了性命,沈沅嘉膽戰心驚地,直到星月西沉才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不過她向來沒有賴床的習慣,大約天光乍曉,便清醒了過來。

  素鳶聽到了帳內的動靜,輕柔的用銀鉤綰住床幔,「姑娘醒了?」

  沈沅嘉輕嗯了一聲,起身穿好衣裳。

  素鳶彎身整理床榻,剛將錦被疊好,就看到床上靜靜躺著一塊玉佩。

  「咦姑娘,您何時有一塊這樣的玉佩了?」素鳶拾起玉佩,疑惑道。

  沈沅嘉聞言,轉過身來,就看到素鳶手心裡的玉佩。

  沈沅嘉心重重跳了一下,這塊玉佩玉質通透,一看便價值連城的寶物,她如今算得上一貧如洗,怎麼可能有這等珍貴的東西,定然是昨夜陸筵不小心落下了。

  她清了清嗓子,佯裝鎮定地說道:「我昨日在商鋪里看它著實不錯,就買了。」

  素鳶點了點頭,也沒懷疑,只是道:「那奴婢找個匣子裝起來,免得磕著碰著了。」

  沈沅嘉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緊緊盯著素鳶放好了玉佩。

  不過心中暗忖,自己這是不是又有機會接近陸筵了?

  不過轉念一想到自己昨夜虎口逃生的那一遭,又有些遲疑。

  冷靜了半晌,握了握拳,心想,那自己還是過幾天再去吧。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放棄就代表死路一條,陸筵那邊,雖然危險,但是前景甚好。現在陸筵說不定心情不好,自己還是不往上湊了,他喜怒不定,免得遭罪。

  正午時分,沈沅嘉剛放下木箸,素鳶就前來通報,說是鄧氏讓她去一趟同福院。

  沈沅嘉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起身走出屋,就看到候在檐下的杜嬤嬤。

  「二姑娘這慢吞吞的,讓夫人等久了可不好。」杜嬤嬤一上來就是陰陽怪氣的聲音。

  沈沅嘉聽完,當即頭一扭,往屋子裡走去。

  「素鳶,我忽然記起來,我這衣裳上沾了東西,需要重新換一件。」

  自己即使不是正經的嫡小姐,但也是榮陽侯承認的養女。她生性寬厚,不欲與下人們為難,可杜嬤嬤一個奴才,三番兩次地對她出言不遜,著實可惡。

  如今除了陸筵,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

  杜嬤嬤沒料到沈沅嘉二話不說就回去了,她回過神來,氣沖沖地準備跟進去,邊走邊大聲嚷嚷道,「二姑娘,老奴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奴才走一趟,你還當自己是什麼金貴身份呢?沒了安遠侯的婚事,你什麼也不是,還敢怠慢了夫人跟前的人!老奴勸你以後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夫人眼前的老嬤嬤,府里的姑娘下人們都要給我幾分面子,若你惹惱了我,可別怪我不念情面了……」

  若說以前杜嬤嬤還忌憚沈沅嘉身上的婚事,如今可是沒有了顧忌,沈沅嘉在府里又不受寵,又沒有婚事傍身,還不是任她搓扁揉圓?

  這般想著,漸漸的,她的自稱也從「老奴」變成了「我」。

  沈沅嘉腳步一頓,挑了挑眉。

  杜嬤嬤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得意的咧嘴笑了笑,看她還怕不怕,自己隨意一句話,沈沅嘉在府里的日子就要不好過。

  「啪——」

  一記耳光打在杜嬤嬤的臉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瞬間愣住。

  「杜嬤嬤真是好大的威風,在府里竟這樣大的號召力,要我生我便能活,要我死,我就要立馬碰死在牆上。我明日就去秉了父親,這府里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可不要埋沒了!」沈沅嘉嘴角含著笑,眼底卻滿是冷色。

  杜嬤嬤被她眼底的威嚴震懾住,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眼睛,意識到她的話,她臉色瞬間煞白,榮陽侯最討厭府里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更遑論,自己剛剛可是責罵了二姑娘。

  沈沅嘉輕蔑地望了她一眼,如今怕了想起來自己的身份了當真以為鄧氏縱著她在府里打壓旁人,是對她的重視?

  不過是她立威的刀而已,若是榮陽侯追究起來,鄧氏立刻就會捨棄她。

  「素鳶,關門,我要換衣裳!」沈沅嘉淡淡道。

  素鳶見杜嬤嬤被打了,臉上滿是喜色,她走上前,「杜嬤嬤,請吧?」

  嘴上說的是請,實則用力將她推了出去,一把將門關上。

  「唉喲!唉喲!」杜嬤嬤跌坐在地,捂著屁股叫喚。

  半晌,她才狼狽地爬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屋內,站在院子裡等候。

  怎料她在外頭等了大半天,裡面卻是安安靜靜的,今日日頭很大,陽光曬在身上有些熱,杜嬤嬤口乾舌燥,終於意識到,沈沅嘉哪裡是去換衣裳明擺著是想要她吃苦頭了。

  她想起鄧氏的脾氣,抖了抖,低聲下氣的說道:「二姑娘,您好了嗎?夫人那邊一直等著的話,您也不好交代啊……」

  杜嬤嬤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軟話,身前的門才慢悠悠地拉開。

  「二姑娘!」

  杜嬤嬤險些喜極而泣,她老臉笑得滿是褶子,姿態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沈沅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跟在她身後。

  許是上次鄧氏潑了她一盞熱茶,有了經驗,杜嬤嬤站在屋外回話,「夫人,二姑娘來了。」

  不過今日鄧氏心情好,等了大半日也沒有絲毫不悅,她招了招手,讓沈沅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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