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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賀蘭敏之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殺——！！！」
戰場上還能夠戰立的天策將士大吼著應和，有馬的騎馬，沒馬的搶了狼牙軍尚且完好的戰馬，向著洛陽城的方向沖了過去。實在沒有馬就跑著去——幸虧洛陽城距離北邙山不遠，區區五里地很快就跑到了。
蕭明晟望著賀蘭敏之遠去的背影，靜默三秒，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對賀蘭敏之武力值和領兵能力有著絕對信任的蕭明晟猶豫了一下，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追過去解釋什麼，而是騎著馬進到天策府中。
跟著賀蘭敏之和李承恩殺到洛陽那邊的天策府將士不少，但押送俘虜打掃戰場也需要人手，故而這邊有將軍下令，留下了一萬來人，助本世界的天策府處理戰後之事並護衛在太上皇左右。
蕭明晟走進秦王殿中，一身甲冑的李賢立刻奔到了蕭明晟面前，他的頭盔抱在懷裡，眼睛亮晶晶的，道：「祖父！」
李賢身後，兩個昭武校尉打扮的天策將士跟著行禮，口稱陛下。
秦王殿內，軍師朱劍秋與壯武將軍楊寧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這位……閣下。」朱劍秋並沒有冒冒然地稱呼蕭明晟，雖然他已經意識到了眼前這位的不凡之處，但如今大唐君王畢竟是如今正身在長安的那位陛下，眼前這位再沒有徹底弄清楚身份之前是不能隨意稱呼的。
「多謝您出手相助，天策府謹記大恩。」
朱劍秋的謹慎讓李賢倏然回過頭，微微眯起眼睛。
這話說得客氣不代表李賢聽不出那言外之意，皇家的人最擅長聽言外之意了。
蕭明晟抬手拍了拍李賢的肩膀，抬腳走到秦王殿中。他掃了一眼這熟悉又陌生的正殿，沒有理朱劍秋的話，而是看向李賢，道：「如今大唐發生了什麼，你都弄清楚了嗎？」
聞言，李賢目光微暗，他點了點頭，道：「孫兒都弄清楚了。」
不單單知曉如今在位的是旦家的三郎，因寵幸奸妃，任用奸臣而有了亡國之危，還往前捋順了皇位的更迭。
在這個世界裡，他這位極具傳奇色彩的皇祖父沒能活過二十三歲，而高祖母武氏太有存在感，竟然在高宗皇帝駕崩後把持了幾代皇位的更迭，還自己做了皇帝，改李唐為武周，也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人物。
不過，最可怕的應該是他竟然與這個世界被誣謀反而被賜死的章懷太子同名，他其餘的弟弟妹妹都跟那位武則天子女撞了名，還有那尊號，竟然跟母皇撞了。
李賢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此刻看向蕭明晟的目光里滿是敬畏。
皇祖父是一位傳奇人物，皇祖父的母親也不是好相與的。也就是他們世界的高祖母早早去世，不然，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武則天之後，是這個世界的李顯復位，然後是李旦，再之後就是李隆基。
雖然朱劍秋說起當今聖上時的措辭很含蓄，但李賢聽得出來，李隆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不然也創不下那開元盛世。只是年老的時候變得昏聵，搶了兒子壽王李瑁的王妃楊氏，還任用奸臣，不思早朝等等。
大唐陷於戰亂之中，絕非一日之寒。
在得知這個世界種種的李賢，整個人之前是有些懵的。好在看到了兩位皇祖父的威風，李賢這才慢慢將不知所措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蕭明晟抬腳走上秦王殿中的台階，玄色長袖一拂，施施然地坐上了秦王殿上的御座之上。
朱劍秋眼皮子一跳，那是曾經秦王李世民的御座。天策府歷代的統領在秦王殿主持會議的時候，他都只會坐在御座左下方的椅子上，以示對太宗皇帝的尊敬。
按理說，他這會兒應該出言阻攔的，但……
雖然依舊沒能弄清楚這是哪位陛下，但也不是他一個天策軍師能夠出言置喙的。朱劍秋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楊寧，想看他是什麼表情。
卻只見到了一臉敬仰。
好吧，楊寧比朱劍秋更快接受了先代皇帝顯靈的看法，並對這位力挽狂瀾的陛下生出了十分的好感。
蕭明晟坐在御座上，單手扶著一側鑲金嵌玉的扶手，他的手指輕扣扶手，道：「朱軍師，由你寫一首檄文，討伐叛逆安祿山。」
蕭明晟的話是吩咐命令，沒有半點商討之意。朱劍秋不以為杵，若這位真是某位陛下，他這樣的態度才是正常的。
朱劍秋上前一步，拱手道：「朱某責無旁貸，只是，這位陛下，朱某應當以誰的名義討伐安祿山叛逆？」
這種討伐叛逆的檄文，一般都是以當今聖上的名義發出。但眼前要他寫檄文的可不是當今陛下，朱劍秋這一問，正好為自己解答疑問。
蕭明晟還沒有開口，下方的李賢卻是目光炯炯，道：「自然是晟安文睿陛下。」
朱劍秋：「……」
沒聽過這個尊號啊，難道是死後搞出來的？文睿……難道是睿宗皇帝？
如果是睿宗皇帝，那豈不是當今聖上的父親？！
「明允。」
李賢立刻整理好面上表情，乖巧地看向蕭明晟，道：「孫兒在。」
蕭明晟抬了抬下頜，道：「你來寫聖旨，廢李隆基皇位。」
李賢乾脆利落地點頭道：「合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