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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見里虹映嘆息一聲:「醒醒吧,沒有下次了。就算有也沒用,你註定無法實現你的願望,你無法祓除所有的咒靈,也無法殺光所有的非術師。」

  他的視線從窗戶移走,轉而靜靜地注視著夏油傑。離開了那束陽光照耀的範圍,剛才還亮閃閃的眼睛迅速暗淡下來,如有烏雲遮蓋。

  他篤定道:「你做不到的,傑。」

  「難怪你和悟兩看生厭。」夏油傑嗤笑一聲,不知道是在恥笑對方,還是在恥笑自己,「虹映,你和他一樣傲慢。」

  「能用不同的身份在你這裡得到兩次相同的評價,看來我的表現還挺一致的。」

  與其說月見里虹映沒把這個評價放在心上,不如說他的自我認知相當準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本質就是目中無人的類型,平常表現得有多麼禮貌謙遜,真實的他就有多麼心高氣傲。

  「不過,沒關係,雖然身為咒術師的你做不到,但身為非術師的我能做得到。」

  月見里虹映翹起唇角,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不覺得很有趣嗎?你拼盡全力卻慘澹收場的願望,竟然是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鬆達成的小事。」

  夏油傑不相信:「你能做到?」

  「當然,因為我無所不能嘛——嗯,幾乎。」月見里虹映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並起,隨意地對著夏油傑比劃了幾下,「所以啊,你就別用那顆不太聰明的腦袋計劃下一次了,躲在我的身後,等待迎接新世界就好了。」

  夏油傑突然聽出了一點不對勁:「你想做什麼?」

  月見里虹映言笑晏晏:「去拯救更多的人。」

  ——異能力,「童話繪卷」。

  ——「糖果屋」。

  夏油傑眸子一縮,但已經晚了,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異能力拖了進去,消失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巧精緻的糖果屋。

  月見里虹映彎腰撿起糖果屋,把它抱在了懷裡,轉身向外面走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一頓,眼尖地發現了一個微型竊聽器。

  他瞥了一眼,裝作沒看到,擰開門把手離開醫務室。

  月見里虹映先和社員們解釋了一番夏油傑消失之謎,又支付了這筆委託的費用,如果忽略始終釘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整個過程非常流暢。

  完成一切後,他禮貌地道謝:「非常感謝貴社的出手相助。」

  正當月見里虹映邁出武裝偵探社的大門,一直坐在原處按兵不動的太宰治突然站了起來,像是心理鬥爭了許久後終於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等等,月見君!」

  「喂!太宰!」

  太宰治再一次無視國木田獨步憤怒的呼喊,他快步追了出去,語氣有些焦急:「月見君,我有話想和你說!」

  月見里虹映早已走到了電梯前。

  他聞聲抬頭,雙手抱著糖果屋,看起來非常乖巧:「什麼事?」

  「不能留下來嗎?」太宰治停下腳步,他以近乎哀求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商量道,「再等等吧,再期待一下吧……不用太久,就一年,一年可以嗎?」

  他有一股強烈的預感,若是不能在此刻抓牢對方,那他僅剩的友人就會像從這個腐朽的世界中醒來,將他孤零零地留在虛無縹緲的噩夢之中。

  ——這樣真的好嗎?

  太宰治反覆地問自己,卻無法給出一個能讓自己信服的答案,若是將他放在月見里虹映的處境,他一定會交出相同的答卷。

  但他還是跟出來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這是他的朋友啊。

  月見里虹映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道:「其實改變咒術界只需要一年,是我特地拖成了兩年。」

  因為太宰治需要在地下工作兩年,所以他特地放緩了節奏,否則他不知道該如何度過空餘的一年。

  「我已經多給了一年了,不能再貪心了。」

  「呃……」看著太宰治那副悲戚得仿佛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月見里虹映有些苦惱,雖然這兩年他倆的關係不錯,但應該沒到這種地步吧?

  難道理由和他一樣,也是因為他是織田作之助的朋友?

  他放棄了思考。

  饒了他吧,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讓他動腦子了。

  他怕他細想下去,真的會忍不住心軟。

  月見里虹映想用摸頭的方式來哄一下太宰治,可惜他的手裡還抱著糖果屋。

  先不論摸一下會不會因「人間失格」而頭疼加重,這種事情早就無所謂了。

  但夏油傑跑了就麻煩了,他現在的狀態極差,多半不能把人抓回來。

  都在五條悟的面前誇下海口了,他還不想丟這個臉。

  「對了。」

  太宰治以為有了轉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但很可惜,他想錯了。

  月見里虹映問:「你喜歡貓嗎?」

  太宰治差點脫口而出一句「不喜歡」,但看著那雙明顯是故意流露出期待之意的灰眸,到了嘴邊的話被他艱難地咽下。

  「一般吧。」

  他深刻懷疑,如果在這個時候問他是不是討厭那隻去了殼的黑帽蝸牛,他也會忍辱負重地給出同樣的答案。

  恰好,電梯到了四樓。

  「那就好。」月見里虹映彎起嘴角,他果斷地走了進去,按下一層的按鈕,笑著囑託道,「快回偵探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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