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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是真的對五條悟恨之入骨,平時的唇槍舌劍只是保留了小時候的習慣而已。

  要他管住嘴巴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但他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過去的時光有一絲實感,而不是沉入命運的浪潮中,再也找不到蹤跡。

  但月見里虹映沒想到五條悟居然在這個時候主動退讓了一步,縱容自己去做本不該被咒術界允許的事情。

  不過,也沒有那麼意外,畢竟他倆都不是把規則放在眼裡的類型。

  他只是有些感慨,五條悟越來越有大人的樣子了,反觀另一位,居然成了他們三個人中最無藥可救的那一個。

  十一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的變故了。

  他太討厭這樣的變化了。

  若是他早就知道蛻變成「月見里虹映」的代價是這樣,那他寧願當一輩子的「末永虹映」。

  可惜,已經晚了。

  月見里虹映邁開步子,向在他眼裡無藥可救的夏油傑走去。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十一年前,對方也是這麼朝著他走來的,還惡劣卻不自知地笑著問翻過牆頭的自己,需要抱他下來嗎?聽起來像是挑釁一樣。

  當年的他聽到那句話是什麼感覺?

  ——這個劉海怪人在瞧不起誰啊?

  好像不是什麼溫馨美好的回憶呢。

  月見里虹映一邊想著,一邊停下了腳步。

  夏油傑仰著腦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沒有理會,在對方張嘴的那一瞬間,他直接抬手一紡車針扎了下去,施加了強行昏睡的debuff。

  夏油傑立刻失去了意識,無力地垂下了腦袋。

  五條悟:「哇——」

  月見里虹映:「……」

  這人在大驚小怪什麼?

  月見里虹映蹲下身子,檢查夏油傑的狀況。

  右臂的斷面仍在不停地流血,在身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因失血過多休克而亡。

  他立刻脫掉單薄的黑色外套,將其撕成長條的布料充當紗布,簡單地進行了加壓包紮。

  完成這一切後,他抬起那隻完好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扶著夏油傑一道站了起來。

  略高於月見里虹映的成年男性綿軟無力地倚靠著他,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子上,顯得他更加單薄瘦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

  五條悟忍不住問:「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月見里虹映拒絕道,「你先回去吧,五條家主在這兒搞二五仔行為,總歸不太合適。」

  五條悟匪夷所思道:「為什麼這種換位思考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像在挖苦?」

  月見里虹映認真地說:「悟,你已經過了敏感的青春期DK的年紀了。」

  「怎麼可能?我是永遠十八歲的五條悟大帥哥——」

  月見里虹映點了點頭:「好的,弟弟。」

  五條悟:「?」

  告別嘴裡嘟嚷著「不可愛的小鬼」的五條悟後,月見里虹映扶著夏油傑走出了巷子。

  他環視了一圈,確定方向後便發動了「紅舞鞋」,朝著某一處飛奔而去。

  以夏油傑的情況,把他送去正常的醫院肯定不合適,更何況他還少了一條右臂,不知道是整條轟成渣了,還是留在戰場來不及拿走了。

  帶他去找家入硝子就更不可能了,且不提她是否願意治療以前的老同學,為了應對隻身赴往敵營的夏油傑,許多咒術師被派去了咒術高專,撞見他們就麻煩了。

  雖然月見里虹映可以武力鎮壓他們,但他不會做這麼沒腦子且沒遠見的事情。

  不然他花了兩年時間在普通咒術師那裡建立的良好形象就功虧一簣了。

  服眾——這還是森鷗外歪打正著教會他的。

  接連排除了兩個選項,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了,那就是去橫濱。

  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她的異能力「請君勿死」可以治好瀕死的人。

  從東京到橫濱,又是一段遙遠的距離,這次他還要帶一個人,好在路途沒有他從京都趕過來那麼遠,足以撐到他抵達為止。

  這次他一定來得及。

  ……

  橫濱的某棟老舊辦公樓內。

  「嘭」的一聲巨響,武裝偵探社的事務所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與之相隨的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敵襲!?

  辦公室內的社員們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相同的想法,齊齊驚訝地扭過腦袋,包括上一秒還靠著椅背打瞌睡的太宰治。

  蓋在臉上的《完全自殺手冊》滑至下巴處,他懶洋洋地向門口瞥去,眼前的畫面卻讓他眸子一縮,和某段不好的回憶重疊。

  「月見君……」

  事務所的門口,站著一位發色如午夜暗藍的年輕男性,幾滴不明顯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上緩緩流下,臉色是肉眼可見的慘白。他扶著一位失去意識的黑髮青年,腳步不穩地走了進來。

  被扶著的青年更加狼狽,他的右臂的位置空蕩蕩的,血腥味幾乎都是從那一處散發出來的。

  「月見里先生!?」

  認出其中一位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委託人,國木田獨步立刻焦急地沖了過去,替搖搖欲墜的深藍發青年分擔身上的重量。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位黑髮男性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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