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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緋摸摸他口袋,黎羨南笑的頗有幾分道貌岸然的味道,好似正人君子,「緋緋,摸哪兒呢。」

  明明只是摸了下口袋而已。

  黎羨南吻她,葉緋心裡總繃著一根若即若離的弦,想聽他講承諾,可也真的沒有,她腦子裡有些混亂,卻也心甘情願的沉淪在他身邊。

  黎羨南的掌心扣在她腰上,鬆開她的時候,葉緋突然問他一句,「黎羨南,要不我留下吧?」

  黎羨南眼底的情.欲半退,卻仍舊溫情地好似一潭幽泉。

  「緋緋,去港城讀研吧,」他說,「想這麼多有的沒的,以後有的是時間。機會可不是時時有的,抓住機會。」

  葉緋眼裡仿佛蒙著一層淺淡的霧氣,在這片茫茫霧中,不問來路,不問歸途。

  可人生就這麼寥寥幾十年,路也終究有盡頭的。

  她也情願時間就此泊在他的溫柔港。

  黎羨南確實給不了什麼承諾,天長地久這個詞,對他來講不過是虛與委蛇的客套,好似商場上的一句「下次有機會合作」。

  下次有機會合作,說多了怎麼都不合作,這不就是明擺著的婉拒麼?

  黎羨南不給承諾,他只在確定的時刻下定答案。

  葉緋乖巧應聲,說好。

  「你呢?」葉緋靠在他懷裡看著海棠木的花骨朵,到底還是沒忍住輕聲問了一句。

  這條路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偏了,乾脆順遂心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黎羨南擁著她躺在搖椅上,院子裡水光粼粼,春意乍暖,他聲音也輕的像入夜後的風。

  「黎羨南。」葉緋在他懷中抬起頭,叫他一聲。

  黎羨南低頭看她。

  葉緋才過完二十二歲生日不久,仍然有少女的纖瘦,盈盈一截細腰,鎖骨仿佛瑩玉,比初見那時的狼狽,更多了些朝意明媚。

  黎羨南喜歡看她笑和天真的模樣,是真的惹人喜愛的。

  這世間那樣多的橋,縱然再平泛,也有詩人寄相思。

  葉緋沒說話,將手指上的紅鑽戒指摘下來,遞到他掌心,「你再給我戴一次吧,那天你給我戴上的時候,我都沒睡醒。」

  那點天真心思啊,昭昭然藏不住,他哪捨得點破。

  黎羨南說好,輕笑一聲,擁著她,托著她的手,將那枚紅鑽戒指推到她的右手中指上。

  戒指戴好,葉緋笑著突然來一句,「我願意。」

  黎羨南啞然失笑,葉緋撲過來,攬著他脖頸吻他。

  「行啊,學聰明了,算計我。」黎羨南是這樣說,卻也樂意陪她做這些幼稚遊戲。

  薛如意說她沒有葉緋的理智,葉緋捫心自問,她現在哪裡還有百分百的理智?

  她也想起黎羨南說過的話,別算這麼明白,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呢?

  黎羨南不信緣淺,他說緣分深淺,全在人為。

  葉緋也就不信這些——比起緣分,她或許更願意相信黎羨南。

  挑挑揀揀,他從沒有對她承諾過什麼,但真的沒有承諾嗎?

  葉緋在腦子裡回想著。

  關乎承諾嗎……她只想到在紅螺寺的觀音路上,黎羨南吻她,跟她說,緋緋,你讓我試試吧。

  是試試,有沒有以後嗎?

  薛如意說她才二十二歲,葉緋也是。仍然年輕,仍有一些時間可以用來停泊。

  2014年六月,宗鈺大婚,登了娛樂新聞的頭條,都在講京圈公子跟某富商千金聯姻的盛況,宗家有意把婚禮辦的熱鬧,好似在對公眾宣布希麼。

  宣布希麼呢?明媒正娶?

  那回該有的客套是有的,婚禮在滬上辦的,跟拍的團隊和記者只拍了前半程。

  後半程是在黃浦江的遊艇上的私密場所,沒有任何攝像。

  黎羨南也帶葉緋去了,宗鈺那群人素來玩的大,趙西政和閆濯齊明遠他們,雖然不太喜歡宗鈺,但畢竟一個圈子裡,父輩的生意也都有往來,所以那天面上仍然玩的盡興。

  在遊艇的大廳,一天的忙碌結束,晚上都喝了不少酒,醉意朦朧的,加之遊艇開在浦江上,大廳里擺著香檳酒塔架,汩汩淌下來的澄金色液體泛著紙醉金迷。

  對岸就是最繁華的陸家嘴金融區,對面的高檔星級酒店,裡面又是怎樣的浮華事?

  幾個人喝的都不太清醒了,說要玩遊戲,咬著一朵玫瑰花,那玫瑰花是捧花上的一朵,花瓣搖搖欲墜了,用接吻的方式給下一個人,還不許花瓣落下。

  那天黎羨南仍然保持理智,只在客套時喝了半杯酒。

  有人非要把玫瑰花給黎羨南,黎羨南大概是那天場子裡唯一一個清醒的人。

  葉緋酒量極差,一杯低度數的果酒就上頭了,趙西湄已經趴在遊艇的沙發上困得直點頭。

  葉緋傻乎乎的坐在一排露天沙發上看著黎羨南。

  黎羨南今天並不是伴郎,穿的清矜又貴氣,白襯衫的領口鬆散,西褲熨帖,包裹著修長的腿,他的西裝外套搭在一旁,明滅的光,男人一張俊顏挺括英俊,分外立體的五官,看向她的眼神,如寒潭玉一般清透,不似冷漠,更像一種克制。

  他眼神落在葉緋身上。

  「嫂子,親一個,親一個——」

  趙西政喝大了,帶著周圍的齊明遠和閆濯起鬨。

  葉緋臉頰發紅,輕飄飄的抬起腳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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