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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緋還真遲鈍地想了想。

  黎羨南坐起來,桌上放著一杯冰水,他拿起來,正要喝呢,直覺瞧見有人看他,一低頭就對上葉緋朦朧的視線——看著他手裡的玻璃杯。

  裡面滿噹噹的放塊冰,杯壁上蒙著一層霧。

  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想問什麼。

  黎羨南倚靠在床頭,葉緋也不知道他睡了沒有、睡了多久,身上的襯衫沒有一絲褶皺。

  他沒喝那杯水,而是隨手從裡面捏了一塊冰塊,葉緋看著他,眼神茫然。

  「張嘴。」他說。

  葉緋還不知道怎麼了,乖乖張了下嘴,冰涼的冰塊觸碰到她的唇,瞬間融化成了一點水漬,這刺骨的涼意讓她瞬間清醒,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涼水划過喉嚨,讓她從睏倦里甦醒。

  「像你依賴耳塞一樣,我經常在依賴冰塊讓我清醒,」黎羨南的手擱在她唇下,拇指蹭過她的唇瓣,幫她將那點水漬揩乾淨,他靜默了幾秒,突然開口問她,「醒了嗎?」

  還清醒嗎?

  黎明時分的話。

  葉緋沒把那個冰塊吐出來,她含在嘴裡,冰塊在她的口腔中寸寸融化,這種感覺很奇怪,舌尖冷的麻木,咽下去後五臟六腑都被一股涼意激醒。

  只聽說過忙工作的人指望咖啡和濃茶清醒,頭一次聽說有人指望冰塊。

  「葉緋,我給你忘掉凌晨的機會。」

  他聲音依然很好聽。

  融合在這樣一個落日黃昏里。

  葉緋失神地往外面看了一眼,燕京總是霧霾天,落日讓天邊變成一層灰黃色,冬天的日落也很快,就飄過來一朵雲,絢麗的晚霞悄悄退場了。

  今天,他們也算是看了一場日出與日落。

  紅玫瑰被他放在了床頭櫃,依然盛開著。

  心動在黎明伊始,又在黃昏清晰。

  沒有聲音,一切都是清楚的。

  她也後知後覺——耳塞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沒有耳塞,而睡了個好覺。

  嘴裡的冰塊徹底融化了,變成了很小的一點,含在舌尖,是太冷了,舌尖有點疼,葉緋抬起眼來看著他,他的手還在她的嘴邊,掌心的溫度是真實的。

  「你還是叫我緋緋吧。」

  冰塊已經化完了,舌尖又在回溫,她後知後覺想起來的,是黎羨南把冰塊遞進她唇中時,指尖蹭過的暖意。

  他在叫她緋緋的時候,眼神是繾綣專注的,她心甘情願聽他再講幾遍。

  黎羨南也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回答。

  但成年人的世界裡,答非所問已經是答案了。

  「緋緋。」

  他低笑,聲線低沉,兩個字繞在唇舌間,像一條看不見的線,纏綿在她的心口的繞指柔。

  她總愛事事都考慮萬種後果,可沉溺在他眼裡——是她二十二年生命里,唯一一件最不理智的事情,但卻也最心甘情願的。

  你看,就算是蕭瑟隆冬,心動也不會結成冰,仍會為他這春風泛起絡繹不絕的漣漪。

  第9章 緋色黎明【晉江獨發】 留下吧……

  那會元旦的假期還是七天,葉緋是有計劃的,蒲樂生把她的論文做了一些批改,讓她回去修修,葉緋得回去一趟。

  黎羨南大概有點事情,找了個司機把她送回槐三胡同,然後掐著時間給她撥了通電話,問她到了沒。

  「剛到槐三胡同的路口……你怎麼知道的?」

  車裡很安靜,那個司機不說話,葉緋壓低了點聲音,他昨天晚上應該也沒太睡好,聲音被疲憊鍍上一層繾綣。

  「和平酒店到西郊也就四十分鐘,元旦放假也不堵車,」黎羨南輕鬆回著,然後靜默了一秒問她,「今天還過來嗎?」

  「看看吧,我今天的論文還有很多資料要查的。」

  「回學校?」

  「可能要去一趟圖書館。」

  「行,要去哪裡讓柯棋送你。」

  柯棋是他的司機。

  「好。」

  柯棋挺禮貌的,把葉緋送回了槐三胡同,胡同口有點窄,葉緋說沒關係,停在這就行,遂下了車自己走回去,不過挺意外的,大門緊鎖著,趙老太好像沒在家。

  「回來啦丫頭,」旁邊吃過飯的老太太看見了葉緋,葉緋也不是第一天見到這個奶奶,是街坊,她說,「這幾天趙老太都不在家。」

  「啊?她去哪兒了?」葉緋從包里摸出鑰匙問了一句。

  「趙老太每年一月一都去山上上香的,一去就是大半月。」

  葉緋點點頭,她對趙老太其實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是有兒女的,但是也不知為什麼兒女從不往來,話少,但很精明幹練。

  葉緋回了房間,拿了幾本書對照著修了蒲樂生標記的地方,忙活完了都已經快八點了,黎羨南沒給她打電話,葉緋也沒想太多,他不找,她就不打擾,就這麼想著,準備去買點吃的,然後跟柯棋說一聲。

  槐三胡同裝了路燈,暖光照亮,葉緋小心地鎖好了門,出來走了一小段,結果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駛進去——槐三胡同很窄,很難倒車。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車是停在了家門口,葉緋也沒敢揣測太多,畢竟她只是個租客,夜晚走在這樣窄窄的胡同里思維很容易發散,她有點怕的,加快了腳步往胡同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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