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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王一愣:「你怎麼知道?」

  寒起也是一愣:「我知道什麼?」

  是的,聞嘉澤醒了,就在寒起上門前不久。這也是河王會願意見寒起、並最終被他說服的原因。

  河王已經老了,老到根本沒有什麼野心。雖然看上去他好像一直攥著宗正寺卿的位置不撒手,對權力始終有想法的樣子。但那是因為他孫子不爭氣,他這個當祖父的不能倒下去。但凡聞嘉澤出息一點,河王早就退休回家,催婚催生了。哪裡還用得著一把年紀了,還要和小年輕勾心鬥角。

  河王的一切出發點,都是他的孫子。

  如果孫子死了,那他和寒家就不可能握手言和,別和他講什麼大道理,幕後黑手要死,寒家也要死。

  但孫子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問寒江雪怎麼樣,這讓河王還怎麼硬氣得起來。

  寒起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峰迴路轉,再顧不上什麼穩重,傾身向前,詢問河王:「我能先與世子談談,再說其他嗎?」

  河王看著小山一樣壓過來的寒武侯,被這種壓迫感壓得非常不爽,怒瞪回去:「當然不能!」

  寒起在想什麼呢?他孫子才醒過來,他怎麼可能允許他去打擾他?!

  但我不能去就山,山會來就我啊。

  聽到武侯上門消息的河王世子,努力擺脫了侍從婢女的嚴防死守,連鞋都沒有穿好,踩著就沖了出來。平日裡明明很短的距離,被他跑得氣喘吁吁,但他還是一邊呲牙威脅別人不要靠近,一邊闖進了祖父的會客廳,見到了寒武侯本人。

  「寒江雪、寒江雪……」

  「他沒事,好得很。」寒武侯一邊上前招呼世子坐下,生怕他這小身板喘出個意外,一邊在心裡暗自詫異。

  寒起是知道河王世子和他兒子從小不對付的事的,每次寒二為了給弟弟出頭把聞嘉澤打了,都是寒夫人出面和世子的母妃交涉。而寒夫人最怕的就是世子的母妃,不是這個女人有多厲害,是她太能哭了。寒夫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女落淚。

  她在給丈夫的信中說了很多次,世子的母妃長得有多好看,哭得有多梨花帶雨,讓人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寒起當年都不知道在暗中擔心了多少回,怕自己後院起火,產生奇怪的家變。

  也因此,寒起牢牢地記住了聞嘉澤,也牢牢記住了他和寒江雪從小到大的恩恩怨怨。怎麼這次醒來之後,反而在念著他兒子的名字?這世子爺也失憶啦?

  世子爺當然沒有失憶。

  而是有件事他一定要說:「是寒江雪保護了我。」

  雖然承認起來很丟臉,但聞嘉澤自認是頭很講義氣的狼。當日他和寒江雪在天香樓後院遭遇了蒙面歹徒,本來兩人還在吵架的,寒江雪第一時間擋在了他面前,讓他先跑。

  「若、若不是我不肯走,也不會是這個結果。」聞嘉澤有些臉紅,恨不能回到過去抽死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明明寒江雪已經給他爭取到了逃跑時間,他出去了,喊來人,說不定兩人都能獲救,還能當場把刺客抓到。可是他一上頭,就和寒江雪對喊了起來,他怎麼能丟下寒江雪獨自逃跑?那他成什麼了?

  事實證明,在危機時刻,是不存在給他們慢悠悠商量到底誰該先跑的時間的。他們互相謙讓的結果,就是倆人誰也沒跑了。

  「寒江雪是對的。」

  寒江雪的初衷也許不是為了保護誰,只是下意識的理性判斷,刺客明顯是衝著他的,而河王世子又離的門比較近。

  那肯定是由他來牽住刺客,讓河王世子跑更有生還的機率。

  聞嘉澤越想越難受,頭也越來越低,曾經他還覺得他和寒江雪差不多,都沒什麼大腦,也沒什麼出息,整天只會吃喝玩樂,讓家裡失望。但是如今看來,真正傻的只有他啊。寒江雪比他聰明多了,只是單純地不願意努力。

  然後,聞嘉澤就感受到了一雙乾燥溫暖的大手,輕輕撫過了他的頭頂。抬頭看去,正是寒武侯濃密的鬍鬚,與一張讓人信任的笑臉。

  他說:「您已經做得很棒啦,我在戰場上,最瞧不起的就是拋下同伴的人。」

  河王世子也不過才十七,危急關頭能有奮起反抗的意識,真的已經很不錯了。他不是傻了,不知道跑。而是不願意放棄那個主動擋在他面前的人。

  當然,下次再遇到這種事,還是要先喊人的。

  聞嘉澤哇地一聲就哭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他醒過來之後一直在反思那一晚。想著他怎麼這麼笨啊,連那麼簡單的局勢都分辨不清,白白浪費了寒江雪給他爭取到的機會。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人,天生就是這麼笨啊。

  他沒有急才,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不夠聰明而已。

  大家對他只會搖頭,只會失望,只有寒武侯說,您已經很棒啦,下次要是能做得更好,就更棒啦。

  河王眼睜睜地看著他孫子的眼睛裡閃出了崇拜的光芒。

  一顆老心,當下就是一個咯噔。

  完了。

  第30章 開始釣魚的第三十天:

  聞嘲風不僅自己下了山,還把寒江雪也一併給帶上了。

  當聞嘲風對寒江雪發出邀請時,他直接問的就是,你想戴冪籬,還是打扮成親衛或者太監?他表示:「我個人比較推薦冪籬,它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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